他独自缓了一会儿,才道:“我叫白凉,也是灵山雪狐族的妖修,能隐藏妖修身份,全靠这个我偶然得来的法器。”
季兰枝问道:“好,白凉。我看你修为也不算低,怎么会屈居于合欢宗,做了颜景的炉鼎,我看他对你也不好啊,不会真像别人说的那样是自愿的吧?”
白凉苦笑了一声:“哪里是因为自愿,所谓的自愿,不过是合欢宗操控着手下炉鼎说出来骗人的假话罢了。”
“哦?”季兰枝好奇道:“你的意思是…这其中还有隐情?”
白凉点点头,低声道:“每一个呆在合欢中的炉鼎,其实都并非自愿,只是他们体内被合欢宗种下了子蛊,身体中拥有子蛊的炉鼎会像疯了一样爱上持有母蛊的人——也就是操控他们的合欢宗弟子。”
闻钧眯了眯眼睛:“那照你这么说,你也应该中了蛊,为何方才颜景当着你的面死去,你却毫无反应?”
白凉垂了垂眸子,像是陷入了回忆:“我与颜景认识时,还不知他是合欢宗少宗主,只是他表现出对我有意,我又修了妖修的采补之法,一来二去,我与他便滚上了床…可谁知就是这一次,他在我身体里种下了子蛊。那段时间的我…也确实不管不顾地爱上了他。”
“可他与我认识时,却并不知我是妖修,给我种下的是操控人修的子蛊。妖修与人修不同,我们除了灵台外,还拥有一颗妖丹,给妖修所用的子蛊必须要更加凶狠,才能够控制的住。”
白凉道:“那蛊一开始还对我有用,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便渐渐从控制之中清醒了过来,但合欢宗弟子众多,我不敢暴露,只能装作依然深爱他的模样,想要等待机会逃离。
颜景这几年只有我一个炉鼎,他这次要来洛神山大秘境必然会带我出来,我本想找个机会趁乱跑走,却没想到他却被黑蛟给杀了。”
“原来如此。”季兰枝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安慰道:“没事,他如今已经身死,以后你
()便自由了。”
“二位有所不知。”白凉道:“合欢宗宗主在颜景身上放有特制的蛊虫(),会在危及生命的时刻向他发送颜景死前的画面和讯息(),虽然是黑蛟杀了颜景,但以合欢宗宗主睚眦必报的性格,必然也会记恨上你们,趁此时机讹上渡月宗一笔。”
“……”闻钧皱着眉,轻啧了一声:“真是麻烦。”
“而且…”白凉看了一眼与他同为妖族的季兰枝,提醒道:“你…妖修的身份,不知会不会被那蛊虫也给一并记录,你的宗门…”
“放心吧。”季兰枝安抚道:“我师尊一早便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若是他真的找上了门,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白凉闻言松了口气,小声道:“对了…出了秘境以后,我能不能和你们一同回渡月宗啊?”
闻钧眉头一挑:“为何?既然你已经恢复了自由身,何必跟着我们?”
“蛊虫能记录你们的一言一行,自然也会记录到我最后的异常,合欢宗宗主不会放过我的。”白凉道。
“而且…我这些年呆在合欢宗内,也并非什么事都没干,若是合欢宗宗主真的来了,你们带我回去,我手上的东西也能帮到你们。”
季兰枝同闻钧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行,走吧。”
见他们答应了,白凉心中绷着的那根弦顿时松了:“谢谢!你们一定不会后悔带我回去的!”
季兰枝又看了他几眼,实在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心头的好奇,询问道:“那个,冒昧地问一句,我看颜景的喜好,好像是喜欢他这样高高壮壮的修士啊。”
说着便拍了拍闻钧壮实的肱二头肌:“为何你作为他唯一的炉鼎,会看上去…呃,这么消瘦啊?”
白凉闻言一愣,呆滞地低下了头。
等到他再抬起头时,眼眶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你…你可知,五年之前,我也是个身型高大,身材结实的修士,可颜景那个人性欲实在太强了,又只有我一个炉鼎,所以就歹着我吸啊!”
“我到现在还没被吸死,已经是从前身体强壮最好的证明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季兰枝这番话显然已经说到了白凉的伤心处上,他坐在地上,整片丛林都能听到他悲伤的大哭声。
把人搞哭的罪魁祸首季兰枝顿时无措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闻钧被他看地默了默,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
因为听上去确实是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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