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宋睿cpu都烧了。
江峭却难能轻松地笑了笑,抽出手,虚略地在盛欲发顶揉一揉,声线稳淡地说下去。
盛欲脑袋“嗡”地一声,被他抚揉发顶的动作激得浑身僵直,感觉从头顶他触碰的位置连到耳朵根,都在灼灼发烫,异样到没听清他说的话。
他说:“别让我遗憾,好吗。”
隔天,在盛欲和宋睿的商讨下,敲定了10位通过面试的新社员名单。除了当场过关的江峭,其中也包括社招那天撞翻搭棚的冯珍琪。
冯珍琪一接到入社通知,就激动邀请盛欲去看烟花秀。
甚至搬出作为她不小心搞砸摊位的赔罪礼。
虽然盛欲压根不在意这点小过失,但小姑娘接连几天跟在她屁股后面,软磨硬泡地撒娇,总归是盛情难却,盛欲也实在懒得再推拒,干脆应下。
更重要的是,手中将要参赛的作品至今毫无想法,迟迟无从下笔,盛欲正为这事心烦。
冯珍琪听说后,告诉她举办烟花秀的酒店依山傍海,拥有整个琅溪市最绝佳的风景线,说不准可以激发灵感。
事实上,当盛欲来到这里,就发现小姑娘真没骗她。
如冯珍琪所说,鸥鹭山庄位于海中岛屿的半山腰,俯瞰远山碧翠,睥睨海潮激涌。外形流线轻盈,极具动态观感。
正如它的名字:驱海破浪,永生春光。
令人惊叹的是,酒店内有一方四角玻璃塔台,悬空吊挂,坚定牢固地依附崖壁。
其中,巨型透明泳池呈放在内。
沙滩上游玩的旅客很多,盛欲灵感爆发,坐在这里沉浸式作画三小时,进展还算可观。
仰头活动颈椎,就能看见夜色黯下,玻璃塔台近乎隐形。
上空的泳池像漂浮于半空中的艺术“鱼缸”,水波靛蓝悠荡,池壁氛围灯聚射出浓稠昏光,华美奢靡。
如幻如画,让盛欲神魂飞远,想起面试那天,江峭仿佛倾尽余生之力去雕琢那节破旧的粉笔头。
他的作品是半截残破的古罗马柱。
没有在原比例上继续缩小,而是利用粉笔截断面,雕出柱体断毁的立体图案。
另一头完好的截面,甚至被做成科林斯风格的柱头样式。繁复精美的纹路因钢笔的局限性,只能雕刻出雏形,但刻痕流畅一气呵成,反而映衬破败柱身被风沙磨砺的岁月感。
如此深厚惊人的功底,在总长不到3的作品上,展现淋漓。
技法精湛,除了当场通过还能说什么呢?
思绪正有些飞远,恰好手机在这时呼入来电。
电话那端响起冯珍琪兴奋不已的声音:“学姐,烟花秀要开始了,我现在下来接你!”
听出小姑娘话里的激动,不想她下楼耽误时间而错过烟花秀开幕,盛欲从沙滩上起身,边收拾画具,边拒绝她说:“不用,在那儿等我吧,我现在上来。”
“那行。”女孩没多想,顺嘴问她,“学姐你知道上来的路怎么走吧?”
盛欲停了下,抬眼望向远空的玻璃塔台,应声:“知道,放心。”
那么扎眼的地标,简直不要太明显。
来的路上冯珍琪说过,为了方便欣赏烟花秀,酒店特意为客人提供了一场夜宴。可直到盛欲爬上来走进玻璃塔台时,扫视一圈,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
香槟、甜品、美食,满面洋溢喜悦的男女老少……
没有。这里没有任何人声鼎沸的痕迹。
这里静谧无声。
四方围罩的玻璃房中,气氛阒寂仿佛冻结,灯影辗转间,倾泻若无似有的丁点落寞。
——这里只有一滩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