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芝将茶水盛进去后,出来见她这酸涩样只给到一个冷笑。
“拜托,同样是一日三餐,吃人手短和靠双手吃饭两码事好不好?真细算下来,你吃的也是人家的不是?”
孙婉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不过是仗着惜朝哥哥的关系而已。”
宁芝也懒得
弯弯绕绕:“说得好像大家都没靠关系似的,最起码,现在能给我大哥献策解燃眉之急的是曲娘子,而不是旁的什么人。”
孙婉茹气到翻旧账,“我就不懂了,你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这才吃了她几顿饭,惜朝哥哥的事说翻篇就翻篇啦?”
从前她俩为了顾惜朝没少暗地损过嘴,可相较起来,宁芝几乎没怎么经劝就摆正了心态,大方许多。
“话说回来,这难道不是你惜朝哥哥乐见的情景,你护长护短的,如今却怎么又不肯尊重他的选择了,不是矛盾至极是什么。”
宁芝撂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可孙婉茹却仿佛无论如何都转不过弯来,心口堵得慌。
书房内,严向辰客气无比。
因先前就听过曲甘绫偶然间的高论,这次又是顾惜朝专程将他们请来议事,想来曲娘子的确是有十足的办法来解决修路之事。
可曲甘绫昨晚也只是随口一说,她不是从业人士,不过是根据前人经验纸上谈兵。在知府和同知面前高谈阔论,班门弄斧丢脸也就算了,就怕到头来事情没有办妥,反而劳民伤财,耽误了民生正事。
“我随口说说,两位大人随便听听。此法并不是万能公式,若与蜀地民情相差太远,还请一定因地制宜,择优采纳。”
宁学文笑容可掬:“夫人你也太谨慎啦,这驿道为官家不动之产,一应流程可不比开荒种田,定然是要经过层层推
论跟检验才会实行的,还请大胆直言即可。”
曲甘绫仔细一想也是,一州府内门人何其众多,谏言纳言也都该有繁琐的论证过程才对。
“修路之事,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此法仅以奉池到永康县之间的驿道为例。”
曲甘绫道:“根据此前惜朝来往两地的实测,两地一来一回满打满算需要五日,也就是说,奉池到永康对半折合的单向车程为两日半。”
严向辰补充道:“惜朝良马快驹,若换成普通车马,满载辎重,实际大约需要三日左右。”
曲甘绫拿出一张图纸,蘸墨画出四个圆点、三段路线。每段路线中间标注为“一天”,如此相当于将奉池到永康的路段分切程了三个等份。
“大人请看,以一日车程为划分,这奉池到永康,目前可以分为三段四点。官家按照类似等分法,在奉池到永康之间设置了四座驿站,邸报或重要辎重,都是通过这四座驿站进行的周转。”
“可这时候就出现了供需矛盾,驿站供官员衙役使用,使用频率却远不及当地老百姓互市来往。而老百姓有农副货物来往需求,却碍于道路失修车马不便,对远赴都会望而却步,流通欲望大大降低。”
宁学文道:“驿站涉及军事情报传递,即便入不敷出也不得不尽力而为。但是老百姓市物分散,需求更是五花八门,让州府一一做统筹,摊子可能就铺大了。”
曲甘绫抓住了宁学文的重点说:“假如由第三方进行统筹,自备车马,专营物流,在四个驿站之间转运送出,老百姓付之以一定物流押运金,各取所需。宁大人以为可行吗?”
“物流?”
宁学文还是头一次听见这样的新鲜词,跟严向辰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