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曲甘绫这么撂手一走,顾惜朝也没说什么,让荞安找人再去挑两担子的砖,今天之内尽量把曲甘绫需要的特殊灶台砌起来。
荞安见公子的情况有些不对,就屁颠颠地跟在顾惜朝后头问:“公子,你又跟夫人吵架啦?”
顾惜朝反思:“也不算是吵架,只是有点分歧。”
荞安:“这阵子不是挺好的嘛,你们之间能为什么事情产生分歧?难不成是为了钱?”
顾惜朝没有否认,昨天自己说了那番话后,曲甘绫果然连夜就将五两银子留在了他的门口,也不能确认她是不是真的理解错了他的用意。
顾惜朝的口吻似有几分气性:“经水林街一事,她既得了名又得了利,商会送给她的钱,她没想到厂房接下来会需要的投入,倒是首先就想到了我,生怕欠了我什么似的。”
荞安还是没有转过弯:“那也的确是夫人欠了公子您的呀!”
顾惜朝辩驳:“我从来就没说过必须要现在就还,不是还有一年吗,现在她手头上无论哪一桩事,不是急过我的这笔?”
荞安终于摸到点眉目:“也是,如果夫人现在就把钱还清了,那就根本没有一年什么事了,只要夫人想,厂房开到其他地方也是一回事对吧。”
这荞安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顾惜朝跟他说这些,简直是自找罪受。
顾惜朝摆明了不想再与他争辩,荞安这时倒是改变成笑嘻嘻的模样,意味深长的
说:“我就说嘛,公子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生闷气,其实就是不乐见夫人那笔钱,也不想夫人就这么离开,对不对?”
顾惜朝这才轻笑了一声:“好的不学,尽学些拐弯抹角的了。”
荞安挑眉:“那还不都是跟您耳濡目染,明明舍不得夫人,夫人提到钱的时候,您又恨不能将她那钱袋子全部吞夺了似的,那换我,我也会搞不懂啊。我看夫人刚才那样子,委屈都快写到脸上了。”
对曲甘绫,顾惜朝没有什么所求,只希望能维持现状,哪怕是如之前那样一年缓期。
荞安像是看穿了顾惜朝的想法,又提醒说:“可是公子,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呢,夫人如果不明白您的心思,那以夫人之能,未来用不着期满一年,夫人迟早会兑现她的承诺离开这儿的啊。您今日拖一时,将来又寻什么理由拖着?还不如是把话说清楚一劳永逸。”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荞安平日或许看着不大聪明,可这一番话,却是真真说动了顾惜朝。
今日有今日的伤神,一年后有一年后的愁苦。
若不能彻底解决他和曲甘绫之间,只怕这一年之内,寝食难安亦是常态。
正想着如何要跟曲甘绫将把话讲清楚,这永康县的张县慰不知为何,突然着人来给顾惜朝传了句话。
顾惜朝这边一时被事情绊住,曲甘绫则一路漫无目的,三步难做两步地终归是到了水林街。
平日短
短一炷香不到的路程,今日足足花费了曲甘绫将近一个时辰。
一到水林街,就不停有人过来问曲甘绫的好。她是这里的老熟人,也是水林街的大功臣,许岚烟把商会决定传达开去后,水林街接下来的重要决策都将以她马首是瞻,虽然眼下水林街生意形势一片大好,但水林街是萧条过后重新振作,为避免重蹈覆辙,众人对曲甘绫倚重丝毫未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