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她教唆的,所有人都知她是主谋!”
顾惜朝又笑:“这就更荒唐了,银钱送来水林街之时,我夫人并不在场,事后商家们分走银钱,她甚至也曾建议即刻将钱原封不动还回去,在场人都可证明,怎么这样反而成了主谋?”
许岚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场面上的人也大多都认可顾惜朝的道理。
邓巨思忖片刻使出杀手锏道:“你说你夫人并非主谋,也未曾参与瓜分官府的银钱。那好,官府一百两的银子是进了你们水林街,这是全城老百姓都看见的,这钱若找不到曲氏的头上,那责任就出在水林街所有商家身上,怎么,你们不会不知道那笔钱有多重要吧,难道还想赖账不还了是吗?你们中间总要有人给官府一个交代的吧?”
这话其实无异于是警告在场所有人,让他们在商家本身和曲甘绫之间二选一。
要么全部追责,要么让曲甘绫作为“主谋”一人顶包,距离水林街开街已经不到三天时间,怎么选择才是最好的,这些人应该清楚。
拿吕元化为例,他在商铺中投入最多,如果此时吕元化被抓去衙门,哪怕只是关个十天半月,对他的生意而言都是毁灭性的打击。何况此事波及的老板不止一个。
“那我们去钱庄再借点吧,或者找亲朋好友挪一挪……”
钱多钱少局面是明摆着的,今日若无法凑齐银子,邓大人这处恐怕不能善了。
“喔……”顾惜朝冷不丁地,也不知道是在接谁的话。
邓巨再次打起精神,多年为官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白衣村夫不像他以为的那么好惹。
顾惜朝对邓巨忽而微笑:“你也知道,这笔钱很重要啊?根据大岄朝的财物拨付条律,地方官府先以调研、公示、招募三步之后才以立项,之后,府级收到立项申请,才会根据全年之开支决定是否推进,包括拨付款项分为几期,一来一回,没有个大半年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但是我夫人找至县衙才几日?水林街难道不是近些时日才传遍安仁县?县衙决心对水林街投入,这所有的流程难道都走完了?”
“不对,邓大人说,这笔钱原是用于修缮安仁与川罗之间的官道的,那这笔钱邓大人应是属于专款挪用吧……虽说凡事有轻重缓急,可是邓大人如此私下操作,并且假借亲属之名,以此分得股权产生盈利,仿佛也违反了大岄朝官场之禁令,邓大人真不怕有人大做文章,向府衙参你一本?”
下面的商家又是一下炸开。
他们经商的不懂官场的具体规矩,很少有人去钻研如“专款挪用”“工程拨款”具体是什么含义,所以顾惜朝这么一解释,很多人就明白过来,如果前置条件成立,那么邓巨从一开始往水林街送钱且分走股权,就是不合规矩的呀!
这么说来,出错的不光在水林街方面,县衙这
块也跑不掉问责。
奉池一个穷乡僻壤之地,邓巨左手倒右手等等早已经是炉火纯青,钻的就是未奏先行以及先斩后奏这个漏洞。老百姓不懂其中门道,所以这几年下来从没有人发现这中间的不对劲。
这次本也只想借那百两银钱吓吓这些水林街的老板,以达成目的,但没想到这里真会有人深谙官场的门道,一句“参他一本”,瞬间就令他慌了神。
邓巨大声质问道:“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惜朝说:“邓县丞不要急,只要不为谋利,钱财支持民生项目也是有规可循的。既然让水林街交还银子也是困难,事情僵持或者闹大了难免对邓县丞不利,不如我给邓县丞支个招:”
“那一百两抬进水林街时不是人尽皆知嘛,到时候,让水林街就以县衙‘无偿资助’的口碑四处宣传,开市时并对县衙公开予以鸣谢,事后县衙还能将水林街写入政绩述职,如此反而成为一桩美谈……唯独是修路的款项,只怕就需要两位大人另想他法,毕竟银钱,何须追溯来处,填上那笔空缺不就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