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澜小说

93开导（第2页）

“可你……”曲甘绫为顾惜朝所做都快要语无伦次了，她改口道，“那你在此三年，究竟是为了种田，还是为了这本《百物谱》？我的意思是，同时做这两件事情，你也太厉害了！”

顾惜朝形容道：“都有，这二者并无冲突，就好比如夫人，获取菌菇基地发酵材料的同时也在为水林街筹谋。”

提到“水林街”这几个字，曲甘绫难免又想到今天在县衙所碰的钉子。

她忍不住叹气：“我比你差太远了，凡事都想得过于简单。”

顾惜朝深知官场门道，得知她今日带着谒帖前往县衙，不用多想就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傍晚回来，果然便见到她士气低迷的模样，便特意拿出这本《百物谱》，用来告诉她官场最负盛名的“千丝万缕”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无捷径，又该用什么方法做最佳解。

“夫人一点也不比我差，我只是多胜了夫人一些时间而已。”这些年来，顾惜朝是真正从白纸一点一滴积累而成，“没有事情是一时半刻就能做成的，可是当砝码一层一层累积，薄薄的纸张就能书写成册，世人就能感受到它的厚度。到了那时，即便有人躲着避着，也不得不去接受它足以流通在外的事实。”

虽然是在回顾这本《百物谱》成册的过往，可道理放在水林街上也适用。

站在水林街的角度

，曲甘绫曾经以为只需稍作改造再辅以推广，官府小小助力便可成事。可站在官府万年求稳的角度，水林街事成固然锦上添花，可不成之前于他们而言就是一场豪赌，简而言之，一切还未到火候。

水林街赢，他们才会主动跟。

曲甘绫恍然大悟，一边转动大脑，一边开始替顾惜朝收起这些宝贵的书册。

还没抬头她就忽然问道：“顾惜朝，不知严、宁两位大人可是通情达理之辈，我能否借你之名，和他们说上话？”

曲甘绫还是第一次直接向顾惜朝要人脉，这多多少少是仗着顾惜朝从未和她红过脸。

顾惜朝笑着回说：“当然可以了，他二位都是好说话的，真正不好说话的另有其人……我的意思是，只要与民有利，能帮的他们一定会帮，与他们打交道，你大可以就当和我相处一般。”

曲甘绫低头笑了笑，心说和你相处，大抵还是不一样的。

收拾到最后，顾惜朝将他曲出的书册又依次放了回去，曲甘绫便跟进屋内帮忙整理。就在她刚刚进门的一瞬，顾惜朝走出去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听说你为赵氏姐妹写了一出戏，是错花轿嫁对郎的故事是吗？”

曲甘绫顺道将他架上的茶盏也收拾整齐，漫不经心的回：“是啊，有问题吗？”

顾惜朝的声音仍在外面：“那倒不是，只是觉得故事巧妙，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

“这也是我

从民间无意间听来的一段，让人印象深刻，毕竟明明错嫁却遇见对的人，这样的故事该是多浪漫……”说着说着，曲甘绫的声音凝滞在了屋内。

她顺手拿起架上杯盏中自己曾经无意间用错过的那只，心底蓦然钩织出了一阵说不出的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