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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上药（第2页）

曲甘绫听了他的话，回到自己的寝居掌了灯。可就

在顾惜朝落寞地将要关上房门时，曲甘绫却又折了出来，三下并作两步，将顾惜朝即将合拢的门框一下子拦住。

顾惜朝见她手上拿着白天的药膏，顿时明白：“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的。”

曲甘绫歪头：“方才我都瞧见了，伤在背上，荞安不在你自己怎么上药？怎么？一定得是荞安，不能是我吗？”

顾惜朝叹了一口气：“并非是这个原因，道理我上次已经与你说过了，身为女子你当明白的。”

曲甘绫把他推进房门：“我不明白。”

而后将房门干脆反锁，让顾惜朝坐下，不由分说地拧开了药膏瓷盖：“你倒是个正人君子，见我有难二话不说便替我挡了，不说是见义勇为吧，至少有因有由，有着一个正常人的想法。可我呢，恩情是我受了，偏不能言谢也不能知恩图报，上个药膏还要畏首畏尾的，照你所说的那样，我活得简直不像是个‘人’，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顾惜朝沉默着不说话，任由曲甘绫解开自己的衣带。

“这样我会难受的。”曲甘绫接着道：“高兴了就当开怀大笑，不好受就当把话说开，不喜欢相处的，离他远远便是，可当是朋友的，也就当为朋友着想。我自然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你却偏偏叫我将这些由心而生的东西揣着敛着，实在太磨人了。”

“顾惜朝，我不想那样。我不是冷血无情的人

，见你受了这些伤，我心里是难受的。”

顾惜朝被她说得险些功亏一篑。

昏暗的房内，他握紧拳，平复了许久才重新说服自己道：“我也是为你好，你此时是由着性子了，可想过将来没有，若将假戏作得太真，日后闲言碎语、旁人眼光之中该如何自处？”

曲甘绫无奈地笑了一声：“人这一辈子，总是要付出些什么，才能有所获取。从嫁到这里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将来要给自己立什么牌坊，当什么盛世白莲，说得难听点，即便有你说的‘日后’，解释来解释去又有谁会相信呢。更何况，当今风气男尊女卑，女子往往凄苦，我既有无双的手艺，何苦执着于住进深墙，寄人篱下，靠自己不是更自由？”

“所以顾惜朝，别再说那些什么两不相欠的话了，你若做不到，也别拿那套来要求我。人与人的相处贵在相知，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冷血动物，做不到隔绝外在，毫无感情。”

细带解开，顾惜朝下意识扭转身子，像似要躲开曲甘绫的视线。曲甘绫窃窃一哂，从衣架取来他的外衣，将他从前至后围了半圈，只让肩颈的部位露出红茵茵的一大片。

曲甘绫指腹沾住药膏，轻轻地抹上去说：“知道你害羞，不会怎么着的，我断不会偷看。”

顾惜朝的脖子唰得一下就红了：“我不是害羞。”

曲甘绫仍然笑：“i人嘛，

我懂的……总而言之，我并非你所认知的寻常女子，你也别总觉得礼教所言的那些真能把我怎么样，你若一直这样，我反而会觉得有趣。”

顾惜朝的衣裳被曲甘绫扒了一半，以这样的状况还被曲甘绫数落了一通，他是半点还击她的心思都没有了。

烛光如水一般摇曳，顾惜朝紧张的手终于渐渐放松。

只是曲甘绫并不知道，顾惜朝方才的的确确与“害羞”无关，而他那百转千回的心思，也不知道何时，她才能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