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傅池妥协,陈荣重新坐好,将手中惊叹木重重拍到公案上。
“堂下傅池,你可有罪!”
此刻再听这句话,傅池已经丧失辩驳跟抵抗的力气,垂首苦笑,“赚钱而已,何罪之有啊!”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陈荣愠声冷斥,“你敛财的手段,简直人神共愤!”
傅池显然不觉得自己有错,“老夫这三十几年虽抓了些孤儿,在他们身上动了些手脚,又把他们扔到大街上乞讨,可若非济慈院收留他们,他们的命运也同样悲惨,甚至死的更快!更何况,这些年济慈院收留孤儿数万,你们为何不看看那些被老夫收留的孤儿,功过不能相抵?”
许是没想到傅池居然能想出这样的说辞,陈荣气到无语。
顾朝颜不以为然,“没有济慈院,没有那些孤儿作为遮掩,你又如何将只能在阴暗处行的卑劣勾当,做的这样明目张胆,整个大齐,没有一件采生折割的案子,涉案孤儿多达数千人!傅池,行善论迹论心,你都不配!”
被顾朝颜揭穿,傅池冷笑,“那是本事!”
陈荣再次拍响惊堂木,“谈谈诞遥宗。”
听到这个名字,傅池眼中露出嘲讽之意,“那个傻子?”
苍河忽的冲上去,傅池猝不及防挨了一拳。
“你对不起吾师!”
“是他自己蠢!”
傅池狠狠抹过唇角血渍,一想到那人每次见他总是匆匆忙忙的样子,便觉得好笑,“当年老夫找
到他时,负债十万银。”
“那时我被债主逼的急,走投无路想要一死了之,没想到在去死的路上,看到一个小乞丐朝我爬过来,小乞丐什么都不用做,他只需要趴在那里向我卖惨,我便将身上仅剩的一个铜板扔给了他……”
谁能想到,一时善换来的一世恶!
“原来赚钱可以那么容易!”傅池眼睛里闪着光,脸上带着难以形容的兴奋,“倘若我有十个那样的乞丐帮我讨钱,一百个,一千个……可是我要怎么才能拥有那样的乞丐?”
傅池丝毫没觉得那是自己犯罪的根源,更像是炫耀般说起他的发家之路,“我探了探底,那些牙婆跟拐子都是到处寻找机会抢孩子,那些孩子有父母有亲人,抢成了还行,抢不成当场就得被打死,就算抢成了,也要时刻防着那些孩子的亲人寻过来,如此,岂不整日是都要提心吊胆?”
看着傅池满眼精明的样子,顾朝颜只觉得恶心。
“于是我便想到孤儿,可孤儿哪有那么多?”傅池展开双臂,“怎么办?”
陈荣冷冷看着他,“说重点!”
“陈大人急什么,事情总要一件一件交代清楚。”
傅池仿佛将公堂当作舞台,他站在上面,无比自豪讲述自己的丰功伟绩,“孤儿最多的地方就是慈幼局,于是我整日蹲在慈幼局外面,希望可以找到商机,奈何蹲了半月,寻不到慈幼局丝毫破绽……既然我不能在慈幼
局领养孤儿,那就自己开!”
“你为什么会找吾师一起?”苍河寒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