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懂了。
为何当初傅池被诞遥宗发现之后,抹掉所有痕迹,唯独留下他跟林闵。
林闵握着账簿,傅池不得已留人。
而留下他,是因为……
是因为他知道所有事,可以配合着把这个谎话说的天衣无缝!
“董瑞!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眼见傅池双手掐向董瑞脖颈,有衙役上前将两人分开。
被掐到险些窒息的董瑞忽然就笑了。
当初他还以为自己走了狗屎运,非但他被重用,他最在乎的侄儿也被派到傅岩身边做事,原来……
他无子,侄儿是唯一可以为他送终的人!
“是你傻!”
董瑞突然指向傅池,“是你傻才没看出来你不过是我们找的替罪羊!我讨好你的那些藏品就是证据!你就是葛松!这些年主子跟我私下里以你的名义送了无数济慈院的孤儿给那些拐子,赚的盆满钵满!可这罪,得你来背!”
公堂死寂。
所有人都看出这是傅池金蝉脱壳的把戏,偏偏就是这么拙
劣的把戏,他们无可奈何……
午时已过,晋王府。
刑部公堂的消息一遍一遍传回来,裴润抬手,退了报信的人。
“皇叔以为,傅池过得了今天?”
侧椅上,一身黑色蟒袍,左眼覆着眼罩的裴之衍手里捏着茶盖,轻轻拨动浮在上面的嫩叶,吹了吹,“晋王觉得,他能不能过得了今天?”
“只要董瑞不出差错,应该不难。”
裴之衍笑了。
裴润狐疑看过去,“皇叔觉得他过不了?”
“你也不瞧瞧今日围剿他的都是什么人。”裴之衍喝了口茶,落杯,“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他们没有证据。”
裴之衍长吁口气,“商人不择手段,拱尉司不讲章法,刑部那位尚书大人又极会浑水摸鱼,傅池今日,在劫难逃。”
“可我实在想不出他们还有什么本事,能让傅池认罪。”
裴之衍似有深意反问,“简单,你我用的法子,他们一样会用。”
裴润思忖片刻,了然。
“如此说,傅池完了?”
裴之衍不以为意,“这不是你我早就预料到的事么,他行那种害人的勾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他完了也好,济慈院的案子牵扯太久难免会出意外。”
裴润点了点头,“皇叔说的是,如此看,当初我们选择傅岩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
“傅岩现在何处?”
裴润回道,“早在济慈院东窗事发,我便将人叫回来,随时转走傅池的财产。”
“晋王这招未雨绸缪做
的不错。”
裴润看向窗外,“这哪里是我未雨绸缪,是傅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