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举止自在得可怕,完全不像游客。
云畔有理由相信,哪怕现在把他丢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也能好好地生活下去,毫不费力地融入任何环境。
那只黑白花的小奶猫正在讨好地舔他的手指,摊开圆滚滚的肚皮,撒娇手段十分娴熟。
旁边的水果摊位前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泰国妇人,听不清楚具体在说什么,叽里咕噜地跟他闲聊。
听到她的脚步声,周唯璨回头,捏着小猫的爪子跟她打了声招呼:“她叫no-wua,中文是牛奶的意思。”
小猫还在抱着他的手舔来舔去地撒娇,云畔忍不住问:“你想养猫吗?”
没有小孩的话,以后养只宠物好像也不错。
虽然她不是很感兴趣。
周唯璨闻言,不置可否地反问,“我不是正在养吗?”
脑海里莫名浮现出自己舔他手指时的画面,云畔脸颊发热,“……我又不是猫。”
他就笑了,配合地说,“嗯,你不是”,然后拉着她走到水果摊位前,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属于热带水果特有的甜腻香气扑面而来,云畔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大堆,纠结道,“还想吃山竹,但是不想剥。”
周唯璨低头掏出钱夹,“我给你剥。”
应该是刚才聊了一会儿,泰国妇人对他很热情,利落地将水果装袋,又额外装了几只削好的黄澄澄的小菠萝,用英文说:“很甜的,送给你们。”
周唯璨摆摆手说不用,妇人仍旧坚持,他没办法,只好解释,“我女朋友菠萝过敏。”
那朵栀子花仍然别在云畔发间,乌墨里一点雪色。
清纯、楚楚可怜、不食人间烟火……单论外表,都是属于她再恰当不过的形容词。
“好吧,那真的很可惜。”妇人看了她一眼,又笑着说,“你女朋友很漂亮。”
买完水果,他们接着闲逛,云畔咬了一口切好的芒果,得寸进尺地说:“如果只吃几口的话,应该也不会过敏吧。”
周唯璨牵着她的手走在拥挤人潮里,忽然问:“之前吃了多少?”
少顷,又补充,“在东非那次。”
“……不记得了,当时脑子有点乱。”
心中警铃大作,云畔偷偷打量他的神情,故作轻松道,“如果早知道去医院会见到你,我还能吃更多。”
周唯璨不说话,指腹贴着她的手腕,轻缓地摩挲,好像很珍惜那里规律跳动的脉搏。
云畔有种被烫伤的错觉,分不清自己是想转移话题还是单纯地想控诉,“当时在东非偶遇,第一面,你都没认出来是我。”
还跟旁边那个东非男孩说认错人了。
语气平淡得如同提及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