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多人都以为她早就忘了,早就放下了。
心理医生劝过她很多次,面对痛苦不能一味逃避,要勇敢直面,要狠心把腐肉剜掉,才能彻底痊愈。
可云畔其实也没打算痊愈。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把周唯璨放下了,那么她的人生还剩下什么?
只是想想就觉得很可怕。
所以,当此时此刻,云畔坐在环境幽暗的清吧里,看着方妙瑜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听着方妙瑜掏心掏肺地说醉话时,实在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在火锅店等你的时候还在想,万一聊到周唯璨的话,会不会不自在。”方妙瑜叹了口气,“不过绕来绕去还是绕不开这个名字啊,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云畔一口口抿着酒,没吭声。
她看起来也不在意,自顾自道,“说实话,虽然不肯承认,但是上大学的时候我挺羡慕你的,因为你天生就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用自己争取,跟我们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刚开始跟你做朋友,也是我虚荣心作祟,觉得跟你玩很有面子,但是我也知道,你其实对人际关系根本不在乎。”
说到这里,她有点自嘲地笑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这张脸,至少在感情方面,我没输过。所以后来连喜欢的人都被你抢走,我才会那么挫败,那么不甘心。”
云畔心想,也不算是抢走吧。
不过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她都懒得解释,所以只是随口转移了话题:“对了,还没来得及问,之前听盛棠说,你现在跟傅时煦在一起了?”
“嗯,没办法,这几年挑来挑去都不如他啊。”方妙瑜眼底已经有了醉意,歪了点头看她,“你也别那么固执,别钻牛角尖,还是得找个爱你的人,才好过日子。”
云畔说:“我一个人也挺好的。”
方妙瑜闻言,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眼神该说是同情吗?
半晌,又喝了口伏特加,“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说过,我当初是怎么跟周唯璨在一起的?”
的确没说过。云畔也没问过。
“我追他的那段时间,他其实一直对我爱答不理的,后来我喝多了,怎么想怎么不甘心,大半夜跑去颂南找他,骗他说我要跳楼。”
说到这里,方妙瑜忍不住开始笑,笑得连肩膀都在颤,“好笑吧?那会儿确实挺蠢的。他可能是被我烦得没办法,也可能是怕我真想不开,就答应跟我试试。”
“可是在一起之后,我还是不开心,总是和他吵架,发脾气。因为周唯璨太冷了,跟他在一起很累,也很折磨……就像他明知道傅时煦喜欢我,却根本不在意,不避嫌,平时该怎么玩还怎么玩,一点都不在乎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