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习惯性擡手向肩上探去,在摸了个空後摁了摁侧颈,发出令人牙酸的喀嚓声。
“大人的玩笑还是不要轻易开比较好啊,大小姐。”
“没有开玩笑的必要。”
奈奈子语气平直地回应,虽然她仍然笑着,那微微上挑的弧度却更像神像上人工雕刻的笑痕,而她说话的声音又是如此低沉,如此蛊惑而笃定。
“所以,要向我许愿吗?伏黑甚尔。”
两人沉默对视,片刻,男人紧绷的下颌线突兀地抽搐一瞬。
“开个价。”他说。
“担任咒术小学的体术教师,保护孩子们的安全,驱逐敌人,绝不背叛,”奈奈子说,“用你所珍视的来支付我所珍视的,我想这很合理。”
哈。
伏黑甚尔笑了一声。
她以为自己在说什麽?雇佣术士杀手做一条看门狗吗?
自走上这条道路之後,伏黑甚尔从不受谁威胁,接受委托但并不尊重雇主,索取报酬但并不尊重金钱,或者说,早已下定决心既不尊重他人也不尊重自己地活着。
但……唯独这个条件无法拒绝。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你要如何保证?事先说好,我不接受束缚。”
天与咒缚的体质无法与任何人建立束缚,这项特质在之前为伏黑甚尔带来过诸多便利,也在现下给他出了难题。
但奈奈子只是矜傲地扬起下巴。
“向你保证?不,是你在向我请求,”她说,“吾乃实现一切愿望之神明,现在,我允许你向我许愿。”
还真有一套啊……伏黑甚尔咬紧牙根低笑一声。
不过那又如何,反正他也只有烂命一条好赌——而他向来热衷豪赌。
不过向神明祈愿要怎麽做来着?完全不记得了啊,最後的印象还是哪一年新年参拜,有谁耐心握住他的手一步步慢慢教学……
伏黑甚尔的心脏突突一跳。
他收敛神色,手指在身侧握紧又放松,缓缓低下头颅。
祈愿又要怎麽说?好像是记得,首先应该——
一片狼藉的客厅,寒风从被打破的窗户钻进屋内,在这呼啸声中,从不相信任何神佛的桀骜之徒向唯一于世间行走的邪神祈愿。
随着祈愿完成,光团从少女手中飞出,悠悠降落在他手心。
窗外开始下年末的第一场初雪。
“好冷好冷好冷——”
奈奈子一溜烟蹿进房间,熟练地蹲下身从男人的两臂之间穿过,手脚并用向上爬,并稳稳坐在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