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牙尖嘴利,方才在朝堂上舌战群雄,能会不败于下风?
都是官场的老油子,其实没人不懂这个道理。可关系到切身利益,也是心知薛庭儴受陛下宠信,若此事真让嘉成帝提上日程,损失的可是众人,也因此难免失了方寸。
提起这个,就要说说这商税了。
大昌一直是个重农抑商的国家,从前朝开始就是如此。朝廷重田税,而轻商税,商人地位低下,从士农工商的社会等级,就可窥见一斑。
虽随着时间的过去,各地的商业越来越繁荣昌盛,商人的地位日渐增高,可是商税依旧没正式进入朝廷征收赋税的范畴之中。
这其中的原因太多,最大的原因无外乎官商勾结。
朝堂上历来南官多,北官少。之所以会形成这种情况,不外乎一词解释之,良性循环。
南地自古以来就比北地繁荣,气候、经济等等都是原因,而人们富裕了,最大的体现就是读书人多。
读书人多,出的朝廷官员就多,本土出身的官员免不了扶持家乡。文风鼎盛的情况下,读书的人就更多。
南地普通老百姓识字的都不在少数,可北地的想要供出一个读书人,得举全家之力,就足以证明!
同样,南地历来都是商业繁荣之地,江南一带多少富豪商贾,其生活之豪华奢靡,估计连嘉成帝都要退一射之地。
为何收不起商税,不外乎南官占了朝堂大半江山。提高商税等于动了他们的饭碗,这就是为何沿海开阜艰难,而想提高商税更是难之又难。
前朝曾几次都想提高商税,无奈都是腹死胎中,俱是来自于朝堂上阻力太大。
而这些官员一面收受着那些豪贾的好处,一面阻挠朝堂提高商税,等于吸了万民之血,来中饱自己的私囊。
明白这些的官员并不在少数,可要么随波逐流,要么泯灭于众。因为但凡敢提起这个的,几乎都没有好下场。
所以说,薛庭儴此举,真不亚于捅了马蜂窝。
薛庭儴吃饱喝足,又怼了人,难得神清气爽。想到待会儿还有一场持久仗要打,便想出恭。
他并不在乎有没有失仪什么的,这会儿失仪,总比等会儿吵架吵到一半失仪的好,遂叫来监察御史,小声说了自己的需求。
御史自然不会阻挠,于是薛庭儴便在众人如炬般的目光中,离开了。
等他走后,又是一阵议论声起。监察御史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是听不到也看不到。这时,又有一人起了,却是陈坚。
他也要出恭。
别看出恭这件事简单,实则但凡扯到皇宫,就不会有简单的事。
皇宫乃至圣上住的地方,可不是来给你出恭的,所以最起初前廷并没有给官员设置茅厕。
因这不仁道的行举,多少官员漏夜赶来上朝,却米水不敢进。若是早朝结束的早也就罢,拖晚了饿晕的也不再少数。
自然也少不了当廷便溺出丑者。
因为这样的事不少,当时的皇帝才特意在前廷设置了一处茅厕,专供朝臣使用。茅厕设于南城墙根下,距离内阁大堂没有多远,也是方便阁臣们使用。
薛庭儴一路从太和殿奔至南城墙根下,路上在心里是骂了又骂,直到终于到了地方才解放。
这茅厕挺干净的,不光设了几个恭桶,还以隔间分之,并熏了香,一点污秽之气都无。
薛庭儴净了手,正打算出去,陈坚从外面进来了。
见此,他忙装作腹痛,又回到隔间内。
领路的太监在外面守着,若是压低了说话,外面其实是听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