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似乎这院子里进来了不少人,隐隐有火把亮光闪烁。
“这是?”
“该死的,来了,说来就来了!”
此人脸色难看,拉着项青山就要走,哪知项青山却挣扎起来:“去账房,去账房,那里能躲过。”
对方倒是不想听项青山的,可惜从右边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无奈他只能跟在项青山后面。一阵七拐八绕,绕得人头都晕了,才来到一处外表极为不显眼的房子前。
这里正是宏昌票号的账房。
进了地方,项青山连灯都没敢点,便直奔一间房里。
跟在他后面的人点了油灯,就见项青山在一处架子上摸着什么,随着一阵轻响,这挨着墙放的架子从中一分为二,向两边滑去,露出背后的门。
“这是?”
项青山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他手里的灯,便往里走去。
就这光亮,项青山在地上摸索着,突然他抓住什么东西,往上一提,地上便露出一个洞口。
这人咋舌,真是狡兔三窟,还能这样?!
“你快帮我搬账册,能搬多少是多少!”
说着,项青山便直奔一处木架,这间房里所有架子上,都放着历年来宏昌票号所有的账册。
两人以尽可能最快的速度,往那地窖里搬着账册。
隐隐似乎有焦糊味传来,项青山更是急了。
直到那些脚步声近了,他才拉着此人藏到木架之后,又进了地窖。
这间地窖并不大,不过只有三米见方的样子,两人坐在那堆账册上,一阵面面相觑后,项青山问道:“你是谁?”
胡三咧嘴一笑,脸上的疤痕狰狞:“我是泰隆票号的人。”
灯光昏暗,却是不知何时有几根蜡烛熄了。
门外传来一个脚步声,低低地道:“大人,前面府衙里有人递话,说是有地方走了水,火势有些大,让您无事不要出门,以免被人冲撞。”
到了此时,林毅荣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事值得他动容了,但眉心还是跳了几下。
“知道了。”他说,眼睛却是看着薛庭儴。
等禀报的下人走后,薛庭儴才道:“这时候就该你出面了,那宏昌票号门前有百姓守着,你若是不出面……”
接下来的话,没让薛庭儴再说下去。
林毅荣忙去换了官服,朝门外走去。
薛庭儴与他一同,他本就是轻装简行,自然没有穿官服的。
等林毅荣的轿子到了,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围着宏昌票号四周被挖出一条隔离带。也幸亏宏昌票号银子多,左右没有其他商家店铺,不然指定一烧就是一片了。
也是苏州城里多水,离这里没多远就是河,外围的火都被扑灭了,就是里面还烧得厉害。
那火烧了几丈之高,如此大火自然没人敢进去,只能看着它烧。
四周围了不少官府的衙役,还有许多老百姓。有的是守在此处怕项青山跑了的,还有的则是闻讯而来。
火光照耀着所有人的脸,有哭骂的,有丧气的,阵阵不绝于耳。
“这挨千刀的宏昌票号,以为一把大火烧了,就能赖了所有人的账?咱们去项家,这次一定要让他们吐出咱们的银子……”
“走,咱们都去!”
官兵们不敢制止,只能看着这群人宛如潮水一般,往城南项家涌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