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了初五,红帮就点齐人手,浩浩荡荡十多艘船出行了。
他们这趟去是打算端了黑旗帮的老巢。
临近年关的时候,红帮多处堂口被端,闹得人心惶惶。都说是黑旗帮干的,红帮上下一片群情激奋,早已急不可耐。
可惜大龙头一出门就是两个多月,赶在年关前才回来,于是只能将事情挪到年后。
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月,等再次回来时,却是扬眉吐气。经过这一次,黑旗帮已经土崩瓦解,唯独让人失望的是,黑旗帮帮主桃十三郎带着一群人跑了。
不过红帮也是所获颇丰,不光接手了黑旗帮许多堂口,还抢了他们的库藏。其中金银无数,还有许多黑旗帮没来及处理的货,最重要的是还有许多女人。
所以哪怕红帮伤亡也不小,可上上下下都十分高兴。
就在这当头,招儿被诊出怀了三个月的身孕。
洪成英从花帐里出来,满脸晦气。
银子没少花,可惜都是些残花败柳,再漂亮的女人玩多了也觉得厌,更何况是这些。
洪成英只要每次一想到这事,就深深地怨恨起某个人来。
若不是她,若不是他老子被女色蒙了心,现在该是他是大龙头才是,而不至于让个□□压在头上,作威作福。
以前洪成英作为大龙头的独子,没少弄些女人做小妾,别人一个没有,他一个人可以独霸几个。可自打红姑上了位,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现在弄得他堂堂红帮的大少爷,竟然要掏钱睡女人!
不,他现在已经不是红帮大少爷了,成了个弃子。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少爷,您也别生气,大不了咱给鲁堂主那边递个话,让地字堂出去搞些新货色来,您能换换口味,下面的兄弟们也跟着受益。”
瞧瞧这话说的,所以洪成英非但没觉得解气,反而更气了。他一脚将身边的狗腿子踢开,骂道:“你会不会说话?”
那长得贼眉鼠眼的海盗这才反应过来,这位爷向来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怎么会待见他这种话。当即蔫头耷脑地爬了起来,也不敢说话了。
洪成英摸了摸下巴,一转眼珠:“听说那贱人最近弄了个女人回来,一直放在天字堂里养着,咱们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女人。”
“您说起这,小的知道,听说是地字堂出去绑了个官夫人,大龙头亲自出面将此女要了下来,谁也不准动。”
不准动?嘿,那他倒偏要动动试试!
见这两位惹不起的大爷走远了,花帐里偷偷往外看的人,忙转身跑回屋。
所谓的花帐,并不是帐篷,而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有许多房间,每个房间里都住着一个姑娘。
姑娘可以选着接客,也可以不接,管着花帐的头目是不能强迫的。
花妮早就没接客了,因为大伙儿都知道有人供着她吃喝,就等着凑够了钱来赎她。都是可怜人,自然没人为难她。
可今儿洪成英来了,非说花帐里的□□来来回回就这么些人,领了谁来他都不满意。花妮也是倒霉,不知道这位瘟神来了,出来的时候正好被洪成英撞见。
洪成英便点了她。
可花妮哪里愿意,她跟那个人说好要等着他的,便壮着胆子拒绝。洪成英大怒,甩了她两巴掌,还是其他姑娘出面拉下,这场事才算罢,不过洪成英也气走了。
“行了,走了走了,不怕了。”一个瓜子脸的女人匆匆跑回来说。
屋里,花妮的脸肿得老高,几个瘦弱的女人正围着安慰她。
都是苦水里泡着的人,即使安慰也言辞匮乏,自是免不了提提那人怎么还没凑够银子,总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事。
一提起这个,花妮更是悲打心中来。
大山不善言辞,不会巴结,在档头下也就说个不起眼的小海盗。平常她也怕他出事,凡事就让他躲着些,可不拼命就没银子拿,所以那一万两银子,大山至今都没能凑够。
只是这种话哪能和别人说,她只能强笑着说再过些日子就够了,旁人也说不了什么,又劝了两句便各自散去。
大山很快就听说花妮被打的事,找了过来。
看见花妮被打肿的脸,大山气得捏着钵大的拳头,卡卡直响。
“这姓洪的,真不是个东西!”
这会儿花妮的情绪已经好了许多,反倒安慰他:“这话少说些,他就算失了势,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对付我们这些人,也就是动动手的事。他与那地字堂的交情好,你又是地字堂下的人,没得被人给对付了。”
“他还能杀了我不成?”大山梗着脖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