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语依偎着他,仰脸审视,“心情不大好吧?”
他嗯了一声,“真挺奇怪的。以前想去哪儿去哪儿,安排好手边的事,就甩手走人。修衡、飞卿若是远行,也没什么大的感触。这次不一样,回来的路上,想想他们这一番折腾,尤其修衡,心里真有些……”有些怎样呢?他找不出合适的措辞。
陆语轻轻拍抚着他心口,“明白。于你,这或许就是成家与否的不同。沈先生,你落地了——以前是在半空悬着的半仙儿,现在是有七情六欲的一家之主了。”
沈笑山失笑,想一想,“还真是。”顿了顿,又认真地看住她,“阿娆,远行很辛苦,你真的打心底愿意么?但凡有顾虑,尽管如实告诉我,你知道,修衡他们是怎样的人……”
陆语抬手掩住他的唇,“你回来的路上,想的是不是太多了些?我要是有一点不愿意,自最初就不会同意跟你远行。姨父姨母也是一样,但凡对你有一点不放心,都会让我从长计议。”
他笑了,“这种事,这种话,就得说清楚。总不能说,我笃定你所思所想,就不问你要个准话。”
“知道啦。”陆语爱娇地搂着他的脖子,蹭了蹭他面颊,“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今晚我们就好好儿说说话,把没说透的事情说透。”
“嗯。”他把玩着她缎子般的长发,接着她的话道,“把没做够的事情,换换花样。”
陆语咬了他一口,又忍不住笑,“没正形的。”
进到腊月,各地大掌柜来到沈宅,给沈笑山请安,亦正式地给陆语请安。
陆语除了为这些时不时的到前面应承一番,自己这边着实忙碌起来:陆家产业主要集中在江南、长安,两地各个店铺的账目送来,有头有脸的管事、大掌柜也来到长安,给她请安,提前拜年,最重要的是等候垂询。
陆语知会过沈笑山,让他命仆人给自己收拾出一个书房院,用来查账见人手。
夫妻两个都不清闲,她没几日就恢复了在闺中的习惯:熬到很晚才睡,有时精力饱满,索性连轴转。
沈笑山看得心疼又上火,说我帮你看帐吧。
她就用大眼睛睇着他。
他改口,说拨给你几个人行不行。
她就说,你怎么能这么看不起我。
沈笑山无言应对,只得苦笑着吩咐无暇无忧,千万照顾好她的饮食。
陆语是想,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打理。她只想跟他学真本事,却不会在实处上依赖他。那习惯一旦养成,自己迟早会变得懒惰懈怠。
那样的她,他不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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