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薇珑正在抱怨:“董先生,你把我当傻子是不是?这么大块的,不可能甜。”
“你这是什么脑子?这块是最早扔炉子里的,我本来想自己吃,结果你非要起哄,才加了几块儿,忘了?我想吃的,能不甜么?”
“要是不甜,我可不依。”
“这话说的,不给你不就结了。”董飞卿把好大一块红薯抢回手里。
“不行。”薇珑忙道,“一人一半。”
董飞卿伸出一手,做出个掐她脖子的手势。
外面风势依旧,只是风中多了鹅毛般的雪片,飞舞盘旋,悄然无声地落地,迅速把地面铺上一层霜白。
野味火锅准备起来容易些,沈笑山和董飞卿只需备好锅底、高汤、配料,所需食材,让厨房循例切洗就行;八宝豆腐也不难做,将所需配料备齐,吩咐厨子估算着饭点儿下锅烹制就成;耗时间的是八宝肉,准备齐备,用小火蒸上,火候差一点儿,味道就会减一分。
是以,这日的晚饭,到戌时才上桌。
四个人都不想离开满室香甜与欢笑声的书房,便原地不动,让仆人把饭菜摆在八仙桌上。
都是特别愉悦的心情,是以,酒自然是少不了的,送到桌上的,是馥郁绵香的陈年梨花白。
酒菜上齐之后,薇珑又让小厮加了一盏羊角宫灯,“不然看不清这么好的菜色。”
席间推杯换盏,闲谈时,薇珑问沈笑山:“哥,近期真不能回京一趟么?叔父婶婶和我爹娘、公婆就算不想见你,也想早些见到恩娆。恩娆给他们的礼物,可都送到他们心坎儿上了。”
沈笑山缓缓摇了摇头,“我出门之前,就是被不少不好推辞但又打心底不愿意接的事儿烦的,算是躲清闲才出门的。
“不管什么事,拖个一年半载的,任谁也就没了兴致。年末或是年初,那些人不是为年关发愁,就是为了开春儿的支出发愁,得知我回去,恐怕眼睛都要绿了。
“缓缓吧。我也真还有别的要事要办。
“恩娆与长辈们,迟早能相见,不争这一时。”
薇珑想一想,会过意来。让他沈慕江为难的人,不外乎是京城的达官显宦,甚至是内务府里的人。求财的人比比皆是,他若是全都不给好脸色,少不得生出诸多是非,搁置不理反倒是最稳妥的方式。
董飞卿接话道:“缓一缓,也算是给彼此留了余地,往后说不定有互惠互利的机会。不然的话,那些人,给点儿颜色就能开染坊,驳了就要跳着脚地生事,不如清净些。”
听得出,他是知晓那些事情的。
薇珑颔首,“明白了。”心里却知道,他们口中的一时、缓一缓,恐怕要一两年之久。
要等那么久,才能再与陆语团聚,只一想,便已满心不舍。
陆语见薇珑神色有些失落,连忙岔开话题,问董飞卿:“哥,走镖不是特别辛苦么?你又不是没别的事好做,镖局里又有方镖头那样的好友,怎么动辄亲自押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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