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家那头,仗着锦衣卫里有人,在公堂上也不乏嚣张的言行,知府不惧那个,也先后寻由头赏了荀家一些人一通板子,告诫他们日后要谨言慎行。
如此一来,林家只得变卖现有的亦是仅存的宅院,以换来的这些银钱充当荀氏当初的嫁妆。
荀家挨打受警告之后,又收到了荀大人满篇斥责的信件,自然是偃旗息鼓,收下那些应付事的银钱之后,夹起尾巴做人。
林家父子几个,自此陷入潦倒的境地:一个个病愈或伤愈之后,手中再无银钱,四处去借银钱,处处碰壁。
也就是在这时候,兄弟几个以前那些妾室,都不知所踪。
迅速地走完这一步又一步,只一个来月,林远道就带着几个儿子,过上了流离失所的日子。
——沈笑山得知这些之后,只觉无趣:“废物。原本还为他们考虑了几条垂死挣扎的路,结果倒好,他们一条都没用。”
陆语听了,失笑,“那你以为呢?稍稍有些头脑的人,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那样,在当初,更出不了嫡长女被送出家门的事。”
“也是。”沈笑山漫应一声,随即并没有就此放手,吩咐下去:“盯住林氏父子,让他们转着圈儿地丢人现眼一番,便问问他们余生愿不愿意到指定的庄子上为仆。愿意就安排,不愿意便让他们去牢里吃饭,法子无所谓。”
归根结底,那是与林醉相关的人,总转着圈儿现世,不是长久之计。
陆语那边,记挂着林醉,用信鸽传信,询问几时回来。
林醉老老实实地告诉她,原本快回到长安了,可是杭七同僚请他帮忙查点儿事情,横竖无事,情形又允许,她就跟他一起帮这个忙,顺道长长见识。
陆语不由莞尔。
杭七那边也传信给陆语,问来日提亲的话,是到傅宅,还是到沈宅。
陆语回一句“废话,自然是到傅宅”。姨父姨母就是林醉的长辈,妹妹的婚事,由长辈操持,更为妥当。
杭七倒是有闲情,很快又传信给她,说沈夫人,劳烦您说话文雅些。
陆语笑了一阵。
时光如水,无声流逝至十月初。
董飞卿很听蒋徽的话,一直安安稳稳住在沈宅,时时与唐修衡通信,得知兄长正在去往漠北巡视的途中。
他问唐修衡,大概何时回京。
唐修衡说怎么也得到腊月,有两年没走远道了,出来这一趟,舒坦得很。
那种感受,他懂,便说那好,我也腊月回京,到时候到半路去迎你,一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