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两相纠缠对峙的棋局,随着棋子一颗一颗落下,现出胜负的趋势。
这时候,董飞卿已经选好不少东西,让秦老太爷算账。
陆语走进门去,取出荷包。
董飞卿睨着她。
她就笑,“带银钱了?”他们这样的大男人,出门其实少有带银钱的习惯。
董飞卿失笑,嗯了一声,随后,取出一叠皱皱巴巴的银票。
秦老太爷算完账,在宣纸上写下一个数字,瞥过银票,故意显得很嫌弃地扯了扯嘴角,“你这票子,拿到银号,人给兑银子么?”
“您这小老头儿,说话是真伤人。”董飞卿把银票放到桌上,一张一张抚平,“这可是我喝着风吃着土赚来的,模样虽然差了些,也一样能换来真金白银。哪张不对,您到我镖局砸场子去。”
秦老太爷哈哈一乐,“我要是真想跟你过不去,也得去书院败坏你的名声。”
“也成。”董飞卿笑笑的。
秦老太爷帮他将银票叠整齐,故意气他:“这次花费着实不少,尊夫人知情么?你可别在我这儿败家,回头她找我算账可怎么办?”
“……”董飞卿用指关节按了按眉心,“好几年花一回钱,您瞧您这蝎蝎螫螫的。再这样,我可要跟您犯浑了。”
秦老太爷又笑了。
陆语也笑。
董飞卿瞧了瞧纸上的数字,数出相应的银票。
秦老太爷对陆语道:“丫头,我这儿有块好木头,给你做了砚台、镇纸,晚一些给你送家里去。”
“是吗?太谢谢您了。”
秦老太爷逸出慈爱的笑容,又对董飞卿道:“马车给你留出两辆——不是说要给恩娆一辆么,你回京也得用一辆,余下的我让伙计送到京城的铺子,再送到你家中,如何?”
董飞卿颔首一笑,“行啊。”停一停,又道,“价比黄金的车辆,半道不能让人给劫了吧?”
秦老太爷哈哈大笑,“你董镖头添置的东西,除了唐侯、沈先生,谁敢抢?”说着,大手拍了拍董飞卿的肩,“你这乌鸦嘴。”
说说笑笑间,兄妹两个辞了老爷子,走出铺子,转到街头。
这时节的天空,是澄明的蔚蓝色,阳光纯粹,凉风飒飒。
时间尚早,街头行人不多。比起添置东西,董飞卿对长安市井更有兴趣,陆语看出来,便与他缓步走在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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