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找我?芸娘,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钱朝游为不用听到蒋钱氏的回答而舒了一口气,都不及细问,匆匆就跟着小沙弥走了。
他困『惑』的声音渐行渐远,渐渐的,这一片就只能听到雨落在枝叶上的沙沙声。
狄叔站在这一片寂静里,一想到只要拐个弯就能看到朝思暮想的人,竟觉得一刻也难以忍受。
他抬起了一只脚,可他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脚底的泥块滑落下来,溅湿了他另一只脚的鞋面。
然而,尚未等狄叔下定决心,一个身影却忽地出现在拐角处。
狄叔一震,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蒋钱氏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惊愕这儿怎么会有一个人,就先被狄叔给问笑了:“先生认识我?”
借着帷帽,狄叔得以正视眼前的女子。
她已不再是二八芳华,可她笑容款款时,还是如此温柔而又包容。眼中光芒跃动,一如少女时的好奇,又添了岁月附赠的警惕。
岁月磋磨她,可她脸上不过多了几条浅淡的痕迹,却从未留下苦难胜利的标志她依然明朗、鲜活,依然阔落、朝气,依然笑立在风雨之中,云淡风轻。
她不是他想象中,那般悲苦而又寂寥。
狄叔忽地大松了一口气,心底干涸的河床如同被涓涓细流了一般,又重新有了想要迸发生机的渴望。
她如天上云,曾经如,现在依然如。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狄叔微微低首,后退一步:“曾有耳闻,惊扰夫人了。”
蒋钱氏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见过此人。一个戴着帷帽,至今不肯取下来的怪人。
蒋钱氏不动声『色』地打量过他一眼,笑道:“先生与我父亲兄长相交,还是与我夫君相交?”
“夫人的夫君该去世多年了吧?在下自是与夫人的兄长相交。”狄叔慢慢地说道。
“可无人敢说我夫君去世了。先生此言,难道是见到了我夫君的尸骨?”蒋钱氏的嘴角勾了一抹淡淡讽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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