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禀告的人却狐疑地看了薛大夫人一眼,跪倒在地:“大夫人,老爷被抓了呀!”
薛大夫人这才发现,此人是薛大老爷身边的长随。
这一次,茶水彻底地倒在了她的衣袖上。但薛大夫人压根顾不上被打湿的衣裳,而是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莫名其妙被抓呢?薛怀石呢?他也被抓了吗?”
她话音才落,薛怀石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怎么,母亲好似很希望儿子入狱?”
他脸『色』凝重,缓步而来。
薛大夫人只觉天旋地转,瞠目结舌地看看薛怀石,又看看嘉梅,脸『色』铁青:“你们俩骗我”
薛怀石走到了嘉梅身边,微微侧身,挡住了嘉梅。他看着薛大夫人,脸『色』发冷道:“母亲可是急糊涂了。父亲入狱,竟在此时说出这样诛心的话。父亲和儿子是有哪儿做的不好,让母亲竟要如此伤我们父子的心吗?”
薛大夫人心里发苦。她看着低眉垂眸,神『色』难辨的嘉梅,声音微颤:“你们好啊,真是好啊!”
她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朝薛怀石和嘉梅低下了头。
薛大夫人向嘉梅低头时,嘉竹正坐在福泽宫里,百无聊赖地等着半柱香烧完。
吴太后如今已经是吴太皇太后了,她看着愈发连掩饰都懒得掩饰的嘉竹,冷嘲热讽道:“没曾想,皇上登基之后,竟还只有你会时时来看哀家。”
事实上,哪怕在六皇子登基之时,吴太后也没有出面。而令吴太后隐隐不安的是,她这福泽宫里,除了贴身伺候她的哑奴,就只有嘉竹会定期来看她。至于六皇子,乃至德妃和一众后宫,竟无人进过她的福泽宫。
嘉竹便认真道:“我也不想的,你看我不是每回待满半柱香就走了吗?我估计,其他人也不想来。”
她话说得直白而果断,一点儿都没有犹豫。
吴太皇太后脸『色』一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哀家面前口放厥词。”
嘉竹耸耸肩:“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胆子再大又有何用。不还是一样只能嫁给毁容断臂了无他用的男人,不还是一样会被长姐抛弃二姐漠视成为孤家寡人!”吴太皇太后声音沉稳,语调尖锐。
她话音才落,楚齐桓就推门而出,声音冷冽而低沉:“我夫人不劳您费心。”
嘉竹高兴地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这里闷得很。”她走到楚齐桓身边,又回过头怜悯地看了吴太皇太后一眼:“我以前总听姐姐们说,吴太后心机深重不可小觑。”
“谁知道这几天,她简直比我还沉不住气。要不是我隔三差五地来,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换了个人了。”嘉竹当着吴太皇太后的面,说话毫不客气。
楚齐桓定睛看了看嘉竹,见她面『色』红润,一点儿也没有生气,这才松了口气。楚齐桓甚至懒得投给吴太皇太后一个眼神,只道:“老而不尊,就是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