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笑,又欣慰。
“他这几仗立了大功,也攒了不少好东西,这才敢来『露』出零星半点。”萧肃政解释道。
嘉兰怔愣道:“我从来都没想过,芒种成亲会是什么模样。”她身边不只有芒种一个武婢,这些年,也有新的武婢跟着她。但只有芒种一个人,跟着她走过了这十年来的风风雨雨,大起大落。
“我得先问问芒种的意思。”嘉兰缓缓道:“她论理早过了成婚的年纪,但她从来没向我透『露』过想成婚的意思。若是她不想,我也不会勉强她。”
萧肃政自是应好:“总是求一个两情相悦。”他说着,给嘉兰倒了一杯茶:“像你我这般。”
嘉兰脸『色』薄红,嗔他一眼,又道:“说起来,不知道你可知晓了,郑宣行已经到定北了。”
听到“郑宣行”这三个字,萧肃政眸中异『色』一闪,手中玩着杯盏,看起来很是漫不经心地问道:“知道。听说是夫人一眼就认出了郑大人?”
嘉兰看他一眼,笑道:“是呀。当年我在熙春楼上瞧见赖得汉的媳『妇』抱着女儿在街上哄,对簿公堂的时候也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怎的,还不许我过目不忘么?”
萧肃政连忙放下了杯盏:“夫人聪颖,我万万不敢有小觑的意思。”
嘉兰噗嗤一笑:“你只知道打趣我。刑部侍郎这一来,是不是皇上动了真格了?”
萧肃政冷笑一声:“动真格?恐怕想把自己从里头摘出来才是真的。我听说这郑大人可是昭楚帝的心腹。”
他对昭楚帝有显而易见的不满。萧肃政几乎可以想见此事的走向,不管大皇子或者吴家会不会栽,昭楚帝吃的丹『药』是肯定不会跟婴骸坑有关的。
至于那个炼丹童子,就算他被证实真与定北婴骸坑案有关,那他给昭楚帝炼的丹『药』也不可能来源于婴骸坑或者说,不论实际情况如何,昭楚帝是绝不会允许他自己与婴骸坑案有丝毫联系的。
嘉兰握住了萧肃政的手,神『色』严肃:“哪怕昭楚帝想把自己撇干净,也由得他撇。过犹不及。”
“吴家把婴骸坑案抛出来,看似的确是打了大皇子一个措手不及,解了吴家深陷通敌叛国疑云的危机。但是这个决定太过仓促,吴过山可比大皇子更深陷婴骸坑案里。”嘉兰分析道。
“我许久未曾听说阴城大长公主的消息,可我想,她不是那么轻易善罢甘休的女人。”嘉兰娓娓道来:“昭楚帝如今既不信吴家,也不信大皇子,他既外派郑宣行,想必如今最信任的,就是阴城大长公主。”
“如果她不借机对吴太后落井下石,她就不是阴城大长公主了。”
正如嘉兰所料,婴骸坑案沸沸扬扬之时,昭楚帝把炼丹童子下了诏狱,当朝斥责了大皇子,拒绝了二皇子和四皇子的求见,撕了三皇子谏言的书信。
他只召见了阴城大长公主。
阴城大长公主脸『色』平静地坐在步撵上,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她在宫道上巧遇了薛姒霜,薛姒霜停下脚步,向阴城大长公主行礼,等着阴城大长公主的步撵过去。
“她倒是殷勤,日日都往吴太后宫里去。”阴城大长公主把玩着手上的护甲,漫不经心地道:“这紧要关头也去,还算有几分心气。”
“添花,回头也提醒本宫一声。等见完圣上,再去拜见一趟太后。”阴城大长公主双手交叉安放于腹前,唇边的笑意嘲讽而又高傲。
阴城大长公主见到昭楚帝时,昭楚帝怀里还坐着一个娇媚的美人,正虚若无骨地依偎在昭楚帝怀里,给他喂樱桃。
这就是新晋宠冠后宫的修媛付秋心。
付秋心一看到阴城大长公主,急急地想要从昭楚帝的怀里挣脱。昭楚帝哈哈一笑:“姑母与朕最是亲善。”但他狠狠地抓了一把付秋心的酥胸,还是让付秋心整了衣袖告退。
阴城大长公主低头心里,眸『色』暗了几分。
昭楚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忽然道:“姑母,大郎可让你失望了?”
他口中的“大郎”指的是大皇子。
阴城大长公主叹道:“大郎此错,错在用人不察。但他待皇上,实乃一片赤诚。那起子小人,陷大郎于不义。但在都城练的仙丹,又没有这些污糟。一码归一码,混为一谈的人,本宫看才是真正别有用心的人。”
阴城大长公主三言两语把昭楚帝摘了出去。
昭楚帝面『色』稍霁:“姑母还是明大理。只是这一次,大郎实在是干了一件蠢事。”昭楚帝忍不住怒而拍桌:“二郎和三郎接连上折子,让人烦不胜烦。”
阴城大长公主只劝道:“父子一体,皇上保重龙体要紧。二郎和三郎也不过是忧心国事,只是年纪尚小,许是不懂罢了。本宫也不敢妄议朝政,只想着,皇上心里定有定论,由不得旁人置喙。”
一句“忧心国事”让昭楚帝脸『色』一黑。他还没死呢,轮得着他们来忧心国事!?
他声音沉郁,只觉得太阳『穴』在突突地跳:“翅膀硬了,心也大了。”
这话很重,阴城大长公主没有接话,充耳不闻。
昭楚帝也并没有打算继续刚刚的话,而是道:“姑母,还有一事。逍遥王叔给朕递了折子,想为楚齐林请封世子。”
阴城大长公主叹息道:“早该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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