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则看着两人欢笑打闹,垂下了眸子,他眼底是深深的落寞和化不开的痛苦。
可是又能怎样呢!他舍不得离开这里,这个地方因为有他心爱的女子在,土地都变得能滋养他的每一寸灵魂。
爱一个人,他一开始没有经验,所以步步走错,只是可惜,上天并没有给他挽回和补救的机会。
怎么会不愧疚呢!怎么会不责怪自己呢!是他在京城时每日事务繁忙,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陪她。
是他当时急匆匆的出征没有安顿好她,他总是顾虑太多,顾虑着被官家发现、顾虑着母亲会对宜宁不利。
是他自以为是觉着自己会活着回来,至少也能安排亲卫回来。
是他没有给她足够的关怀和爱护,所以在他离京后她也不敢信任他。
她明明可以拥有更好的一切,是他没做好,是他没照顾好她,所以他觉得亏欠和愧疚,他只能责怪自己。
李世则看着宜宁二人远去,心中苦涩难安,他眸中含泪,回过神来,继续着给花草浇水,却在低头的一瞬眼中热泪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下。
这两年不管经历怎样的痛苦都没有落泪的小将军,这两年数次破碎又努力粘合好自己的小将军,这一刻心理防线全面崩塌。
他浑浑噩噩的做着活计,直到傍晚宋老头实在看不下去,过来催着他回去。
“小伙子,做事也不要太虎咯,自己的身体还是要保养好,你这干这么多活计顾宅又不会多给你银子。”
宋老头拿着工具在前头絮絮叨叨的说着,看到有人他又马上闭上了嘴笑呵呵的打招呼。
李世则拄着双拐跟在后面。
宋老头进了房间以后又去厨房打了饭菜,他今晚还要出去,这顾宅的下人房他住不习惯,所以他为李世则打了饭菜,又提了洗浴用的水,便匆匆告辞。
李世则也如往常一般,跟宋老头道了谢。
宋老头摆摆手,李世则他们给的银钱实在太多,他不做事他都不安心。他觉得李世则这个人挺好,吃苦耐劳,做事稳妥,别看他不良于行,人家做的活计不比任何人差。
宋老头走后,李世则开始洗浴,他待在浴桶中,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他能感觉到,在他回来时,碰到他的人都会用各种眼神看着他。
或同情、或厌恶、或觉得恶心。
他这一双拐,他从宁州外一直用到现在,一直以来,他都没觉得他不良于行有什么丢人,可是在今天,他开始在意他人的眼光。
他以前都错了,他不应该自私的想着让宜宁的血肉去滋养这样一个已经破碎掉的他,是他应该站起来守护心中想要守护的人。
这一刻,李世则想明白了,他就算断了双腿又怎样,他还有脑子,他还有镇北侯府做后盾,他还有跟他一样残破的李家军需要去恢复、重建。
他有这个能力去做很多事情,他依旧可以实现自己的抱负和理想,依旧可以依靠自己权势地位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他腰部以下不能动,他就做一个座椅将自己固定好,他的手还是可以拿起长枪,依旧可以上战场。
他有权势有地位,才能保护百姓保护宜宁,以后宜宁如果不快乐他就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李世则目光坚毅起来,可是在这过后,他坐在床榻边,随着月色降临,他呆呆地看着天边的月色,易容的面皮已被他撕下。
清冷的月色照到他的肌肤,照到他冷冽的眉眼,也照到他眼中的痛苦和落寞,他有些难受的闭上眼睛。
孤独和落寞随即将他全身包围,不管白天立下什么样的誓言,有什么样的雄心壮志。
到了晚上,他终究还是那个在战场上伤了身体,只会责怪自己做的不够好。爱而不得,心中藏满遗憾的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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