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夷光蒙在他的手心里摇了摇头,用浓重?的鼻音道:“殿下已经是最好、最好的了。”
陆修珩只觉得手心里眼泪越来越多,她越懂事,自己就越心疼。
他示意洛元将身后陆修珉的尸体拖走,这才松开手,用提前备好的锦帕替她拭泪。
沐夷光睁开眼,便发现殿下比前去汝宁时更瘦了,右肩处渗出一大片血迹,甚至脸上还有一道血痕,他惯来爱洁,白衣上却沾了不少?尘土和干涸的血迹,只有为自己拭泪的那块锦帕洁白无?瑕。
她抓过那张帕子?,胡乱给自己抹了抹脸:“殿下的毒已经解了吗?”
陆修珩温柔地捧住她的脸,用掌心温暖的温度回应她的问话?。
“殿下可有受伤?”
陆修珩顿了顿,避重?就轻道:“小伤,不碍事。”
不等沐夷光再问,他已经用指腹轻轻蘸了蘸她的眼尾:“倒是梨梨,脸都哭花了。”
沐夷光脸一红,小声为自己辩解:“若不是殿下来了,我才不会哭的。”
两人如此亲密无?间,落在旁人眼里是夫妻恩爱,但在沐慎之眼里便觉得有些?不妥了,自己还没有和女儿说上一句话?呢!
危急关头他讲究君臣之道,但现在危机已经解除了,他不免又开始以老丈人的身份挑剔起新?女婿来,觉得太子?殿下有时行事还欠稳妥。
他迈步走了过来,强势地插话?:“太子?殿下的箭术不错。”
沐夷光立刻在一旁点点头,与?有荣焉。
陆修珩忽然冒出一种幼时学习骑射都不曾有过的拘谨感,谦逊有礼地回道:“泰山大人谬赞了。”
沐慎之仍旧虎着一张脸:“不过微臣方才观秦王额上伤口,在眉心偏右三分?眉骨位置,若不是殿下用了十成力道,只怕这一击便要失败了。”
言下之意就是说他准头不好。
陆修珩心下了然,当时秦王右手持剑,梨梨在他左边,他很?难做到像平日里那样冷静,瞄准的时候忍不住就往右偏了三分?,足劲拉了满弓,甚至不慎将右肩的伤口崩开了。
沐夷光觉得殿下已经做得很?好了,正要出言回护,陆修珩却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坦然承认:“泰山大人说得是,是我方才过于紧张,有失水准了。”
……沐慎之自诩不是那种军营大老粗,此刻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一句:他妈的,又给他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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