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的确是往事,但哪儿来什么密辛,只有一段逐渐淡化的约定罢了。
我辅助你的源能修行,你提点我的训练历程——这份在当时倒也颇具效力的契约,在越往后的时间里,越来越缺乏存在,但原因却不是什么试图藏私的算计,也不是什么关系劣化的变故。
只是彼此都在同时琢磨其它的提升方式,并确实见到了成效而已。
在那段时间中,西崎那愈来愈少的问题与愈来愈好的精神面貌不像是遇到瓶颈,更像是另有奇遇。
而与此同时的奥默,自个儿也没少在活动室里增添书籍与他终端内的电子课程。
求助是一种选项,却不见得是解决问题的唯一解,尽管像模像样地立下了约定,但实际上的俩人却都是摆出了一幅‘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求助对方’的态度。
在本身不算多大事的状况下,这份相同的倔强倒也算是种无言的默契,更算是一种优点,足以证明俩人在学生时期大抵都算是老师喜欢的好学生。
可若是这事大起来的话,那总要在认输之后才肯求助的倔强,或将成为一份不懂变通的缺点,让一件本来很好解决的事,随时间推移恶化成一件不得不提的大问题。
而到这时,还有能力解决吗?
倘若是源能修行上的问题,奥默。林顿恐怕是真没办法,因为他本就不走正常修行的路子,真遇上什么其他人无法解决的问题也只能层层转外包,动用人脉去进行‘我有一个朋友’式提问。
且不说这次是真有朋友,事实倒是西崎丰并未盲目到此等地步,拿着他那高质量人脉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去问一个高中文凭的‘邪修’。
但他同样也面对一份无法让旁人拿主意,只能寄望于这位年纪轻轻却经历丰富,更在人际关系上尽显从容潇洒的友人。
emmm……从容吗?
潇洒吗?
听了这话的奥默,难免目光微妙。
尤其是当瞧见赛罗在一旁闻言而抱臂,抱臂又点头,一幅深以为然的模样时,他那在西崎丰眼里本是从容不迫的神态也变得更为空寂起来。
简直就像是寺庙中的高僧,更是能让西崎丰这位老极东人心头大定。
是的众所周知,极东人有事不问自家展的宗教下的神职者。什么神官、什么巫女,并不负责解惑,大家最多去含糊其辞地求个签。
但要是外地展的宗教……什么和尚啊,什么神父啊,主打一个咨询,大家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但我既不是和尚,也不是神父,甚至有着一半的恶魔血脉,是个放在六百年前还会被人类社会歧视的魔人。”
在私下的时候,西崎丰的那些课程也会选择性地还回去,让奥默得以再展他那总在精进的观察技巧,自那冷不丁中倒尽对方所想,让那俩熟人见怪不怪,倒让小姑娘看了惊讶莫名。
一种对话正常进行时,忽然林顿训练员就多说了一句不相关的内容,偏偏还让对方一脸满意的怪异感触,倒像是自己少听了什么。
“恶魔怎么了?我印象里的恶魔也都是喜欢听各种人类的烦恼对吧,”不愧是手底下有着数位性格各异马娘的训练员,西崎丰的观点也是格外自由先进,“甚至还不吝姿态,连大恶魔和一些恶魔领主都愿意亲自搭腔。”
“然后给出常人难以接受的答复。”
奥默平静总结,旋即叹了口气:“欲而不得,惑而不解,他们钟爱的是人类在这份纠结之中流露出的灵魂纹样。”
“当恶魔们谈论内在美的时候,实际却常是在打量一副千疮百孔的灵魂。”
“是这样吗?”西崎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我认识的恶魔朋友说是在看意志的瑰丽。”
“饱受折磨却又不曾熄灭的灵魂之光,的确是在照应意志的瑰丽,这说明你那朋友的审美相对而言较为正面,前提是ta不会刻意为对方塑造舞台的话。”
“这世上还是许多恶魔钟情于堕落、甜腻的欲望,他们正如过去的许多传说那般追逐于意志沉沦的过程。”
“竟然如此!”
“所以你想问的是什么?难不成还能与这位恶魔朋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