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毕竟昨日那么晚,还硬撑着跪了一个时辰,又困又累,腿都跪疼了,如今自然醒不来。”
他看了元沧澜一眼,又撇过头去:“您干脆把我们都罚了就得了,也别要什么徒儿了。”
只要不涉及对元无忧的娇惯,元笑是很注意对长辈的尊敬的。
……只要不涉及对元无忧的娇惯。
元沧澜看着可能是人生中第一次赌气的元笑:“小兔崽子。”
他沉默了片刻。
“真跪疼了?”
“怎么能不疼。”元笑不高兴地低着头,“一整个时辰,一直跪着。”
“你没给她弄个垫子垫着?”
“垫着也累。”元笑不高兴,“无忧在床上坐一个时辰都腿麻,几时跪过这么久。”
“……给她揉揉腿,弄点跌打药揉。”元沧澜开口。
搞得好像元无忧真的受了什么重伤。
浑身上下连块青紫都没有的元无忧缩在柔软厚实的被子里,睡得一无所知。
元沧澜喝了口元笑奉上的茶,看着年轻而挺拔的元笑。
单薄的少年已然长成了挺拔的年轻人了。
稚嫩的女孩也长成了独当一面的姑娘。
十年了,这两个孩子,真的长大了很多。
他缺位了他们重要的人生,虽从未诉之于口,但心中其实装满了遗憾。
但好在,十年足够让两个孩子成长许多,却不足以让他们的实质变动分毫。面目冷淡但眸子温和的姑娘仍旧守着内心的善良,因姑娘受罚而闹脾气的年轻人也与当年一心护着女孩的少年分毫不差。
后者甚至承受过数不清的苦难,却仍旧如当年他曾教导过的那样,正直,上进,于逆境中还担起了国之重担,从不颓唐。
只一眼,他就觉得,他又把他们拣回来了。
“笑笑,”元沧澜静静地开口,“做得好。”
元笑看着他,没能明白他的意思。
“我听得了你在战场上的活跃。守家卫国,做得好。
“我知道你替无忧承受了万般苦楚,却也尚未称赞你一句。保护了无忧,做得好。
“笑笑,你做得很好,不愧是我的徒儿。”
他拍了拍元笑的肩膀,又不由得伸手,如同对待孩子一般,揉了揉他的头发。
“能够教出你这样的孩子,我很骄傲。”
元笑呼吸一滞。
这是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