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他爹不能早日将人娶过门,重振家业。他爹可没几年就要到古稀了,还能等得起几年?
“都怪小的,都怪小的。”管事连忙赔笑,心里却颇为不屑。为何找这样的人?自是因为,过去吴员外要找的向来都是这样的人啊。
“照顾好我爹。他身体好些能见人了,即刻与我讲。”
“自然,自然。”
吴员外号称身体不好,连亲儿子都不肯见。
但管事是很明白他的心的,带着笑容,先将黄凤检查了一番,便第一时间就送进了吴员外的房间。
黄凤低着头,站在吴员外的房里。
管事轻轻推了她一下:“愣着做什么?去找老爷呀。”说着,他指了个方向,便识相地关上了门。
管事机灵,担心这女子记着吴员外害死她爹的事,在她到来之时就检查了她的全身,还取走了她的外衣。如今,她一身单衣站在原处,显得很有几分单薄。
黄凤在原地些微顿了一下,便下定了决心似的,拔下了头上的木簪。如瀑的头发散落开来,徒增了几分氛围暧昧。
她将发簪收入袖中,披散着头发,向着房间的里间走去。而吴员外比她想得更加猴急,听得了动静,便不顾昨日才昏迷过,紧赶慢赶地下了床,从里间奔了出来。
“凤儿!”他开口,声音有着几分说不出的生硬,却足见热忱,“你,来了!”
“……是。”黄凤低眼,顺从地应道,手臂微垂,袖中的发簪落到了袖口。
“是,爹。”吴员外凑到黄凤的面前,“是爹,黄铁。”
黄凤抬起眼,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说什么。
他还敢提起她爹?
“我,”意识到她没有理解,吴员外着急地指着自己,“是黄铁。”
黄凤终于理解了他的意思,却又不理解他的意思。什么叫做他是黄铁?
“你,爱吃鸡蛋,害怕黑,头发,不好梳,每天,晚点才能睡着,晨起,有点难。”对方断断续续,讲话始终有着几分并不熟练似的生硬。
他的眸子装满了急切和……温柔。
那是那个老实巴交的老者每日都会对他的一双儿女装着的温柔。
黄凤愣了一下。
黄凤忽然彻底地理解了他的意思。
“……爹?”她怔愣着开口。
“是!”对方连忙用力点头,“是……爹!”
啊,面前的人……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便能意识到,除去吴员外的皮囊,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是那一字一顿极不熟练吐出的话语,都完完全全是黄铁的模样。
黄凤几乎立即就意识到,眼前的人,的确,绝对,就是她的父亲。
黄凤的手颤抖了起来,袖口藏着铁钉的木簪掉落在了地上。
“爹……”她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