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里这才踏实了些。
映微不免多说了几句开?解的话,只是说着说着,却未听到皇上应答。
她扭头一看,却见着皇上已沉沉睡了过去。
映微瞧见,也知皇上这些日子太过劳累,轻手轻脚给皇上盖上薄被,更是对外头候着的顾问行道:“……皇上这几日累狠了,就让皇上好好歇一歇,若朝中无要?紧事?就不要?打扰皇上歇息。”
顾问行连忙应下。
他也正有此意。
前些日子皇上可谓是与众大臣同吃同住,一连数日不眠不休更是常事?,因此,太皇太后不知道多少次叮嘱他要?他多劝劝皇上,可他的话,皇上哪里会?听?恨不得敲晕皇上的脑袋要?皇上好好歇一歇,睡上一睡。
等着皇上黑甜一睡,再?次醒来时,天色已擦黑。
他扭头一看,能瞧见外间的映微正逗着六公主玩,隐隐约约间还能听见六公主银铃一般的笑声。
皇上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有的时候,他宁愿自己只是个平凡老百姓。
想着乾清宫码的厚厚一摞的奏折,皇上却还是很快起身,更皱眉训斥顾问行道:“……你是如何当差的?朕睡了这么久也不叫朕起来!”
顾问行连忙跪地认罪。
映微抱着六公主走了近来,柔声道:“皇上别怪顾公公,是嫔妾不准他叫您起来的,有道是磨刀不误砍柴工,您躺在炕上都能睡着,一睡还是这样久,可想而知是有多累,若真将您累垮了,朝中上下可是要?乱成一团的!”
皇上耽搁不得,当即就阔步流星朝外走去,临走之前还不忘道:“你啊你,朕可真的将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又过了十来日,前朝总算没有那?样忙了。
后宫中的妃嫔也不必日日再?去承乾宫陪佟贵妃抄写?佛经,也就每每日如从?前似的去承乾宫请请安,陪着佟贵妃说说话而已。
即便如此,后宫不少妃嫔也是叫苦不已,以宜嫔为首的妃嫔更是当众问起佟贵妃来:“……皇上虽下令后宫上下也要?节衣缩食,可佟贵妃娘娘,节约也不是这样节约的,如今虽已至夏末,但天气酷热难耐,臣妾宫里每日也就中午一个时辰才有冰块,臣妾有着身孕,这叫臣妾如何受的住?”
她话音刚落下,很快就有妃嫔接话道:“是啊,嫔妾向来是无肉不欢,可内膳房每顿也就送来一荤一素一汤,这荤菜里头的肉切的是如大拇指甲盖大小,恨不得要?跳到盘子里才能找到几块肉……这才几日啊,嫔妾就瘦了一大圈!”
众妃嫔是哄堂大笑。
就连佟贵妃都嘴角含笑:“哪里有你说的这样严重?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不必说我们是皇上的妃嫔,不说替皇上分忧解难,也得做些自己分内之事?。”
说着,她的目光更是落在满脸不高?兴的宜嫔面上:“宜嫔也暂且忍忍,如今后宫之中除去身边养着孩子和?有身孕的,其余人一概不得用冰,你啊,与平贵人多学学才是,她膝下虽养着六公主,却主动说只需要?一半的冰就够了。”
“你若实在觉得冰块不够,本宫将承乾宫的冰分一半给你。”
“佟贵妃娘娘折煞臣妾了,臣妾可不敢收承乾宫的冰。”宜嫔也不算十分蠢笨,可不会?以为佟贵妃会?如此好心,想着她若前脚收了佟贵妃的冰,后脚佟贵妃就会?将这事?儿?捅到皇上或太皇太后跟前。
她环顾在常人一圈,目光很快就落在了映微面上:“本宫到底是比不得平贵人,如今索额图大人出了事?儿?,平贵人是心凉都来不及,哪里还需要?用冰?”
索额图一事?如今是闹得沸沸扬扬,不光叫前朝官员胆战心惊,后宫更是有所?耳闻。
后宫与前朝向来是息息相关的,众人想着映微多少也要?受到些牵连。
映微却是半点不在意。
她更知道自从?她将六公主接到钟粹宫后,宜嫔便成了众妃嫔眼?中的笑柄,宜嫔更是愈发看她不顺眼?,当即也是不客气道:“宜嫔娘娘这话嫔妾倒是有些听不懂了,听您这话的意思,皇上会?因嫔妾叔父之罪迁怒到嫔妾身上吗?若真如此,岂不是太子也要?受到牵连?”
“皇上乃一代明君,前朝的事?是一回事?,后宫中的事?儿?又是一回事?,只要?嫔妾安分守己,皇上又怎会?怪罪于嫔妾?”
论口舌,三个宜嫔都及不上一个映微,当即她就脸色沉沉:“本宫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映微可不像这个时代的人,将家族荣辱看的比性命还重要?,当即只淡淡一笑,并未接话。
等着皇上处理?完地震一事?后,很快就发落了索额图。
虽说索额图入狱十多日,但在皇上缴罚赫舍里一族大半家产后,则将他放了出来,再?加上朝中零星有人替索额图求情,皇上便下旨将索额图贬为礼部左侍郎。
虽说礼部左侍郎一职乃是正三品,可比起来他从?前保和?殿大学士的职位来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更不必说京城这种地方,一个牌匾砸下来,十个人中就能七八个当官的,其中一半都是那?五品以上的大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