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虽好茶,只他喝不惯,他还是喜欢清雅些的碧螺春。
见谢子实将茶盏放下,李文瑶忙道,“如何?”她眸光闪闪,不肯错过男人面上的丝毫情绪。
她记得那人曾最是爱同她赏荷品茗,他说她烹的双陈普洱,乃是世上一绝。
谢子实微一颔首,眼眸中依旧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滋味甚好。”
李文瑶点点头,她樱唇颤颤,别开眼,去瞧着那被船桨推开的片片荷叶。
荷叶在水中泛起涟漪,她尘封在午夜梦回的往事,也一幕幕不禁浮上心头。
那是十年前,她不过刚刚及笄,便从宫宴上遇见了新科探花郎谢致远。
她明艳动人,风华正貌,却依旧被那才高八斗的温雅男子吸引。
虽是知他有妻有子,只那糟糠妻不过江南一富商之女,自古商假之流皆是下品,怎可敌她首辅嫡孙女的尊贵?
她生来便骄纵,少女春心萌动,又是一眼万年之人,万不容匆匆错过。
如此一来,几番相见,二人便有了首尾。
春时赏花,冬时赏月,烹茶煮酒,对月吟诗,做尽了这世间风流之事。
直至她发觉自己有了身子,不过刚及笄的少女,她就算是胆子再大,破了男女大防的底线,可就这突如其来的事儿,倒真乱了她的心。
她哭着找到男人说了此事,又请时位宫妃的姑母去劝祖父,让祖父允许待谢致远休妻后,她嫁予他。
本以为万事进展顺利,男人已是休妻,姑母也已经应下规劝祖父,偏在她最是高兴之季,男人因贪墨军饷进了昭狱。
她万般求说,谢致远却依旧落了抄家斩头的下场。
一尾鱼儿突然撞上船舷,在船板上跳跃挣扎。
谢子实侧眸瞧去,忙伸手将鱼儿捡起又丢进了水中。
鱼儿获救,在水中转个圈,便又躲进了荷花叶下。
李纹瑶收回思绪,仰头去看那站在光影中的男人。
他生得龙章凤姿,满身的温润清秀,就连眉峰处的一颗红痣,都同记忆中的男子生的极为相似。
她早已派人打探,这谢子实便是当日被谢致远那下堂妻所带走的嫡子。
谢致远身犯重错,已是连诛三族,不成想一纸休书竟是能让谢子实活了下来。
李文瑶攥紧手心,眯眼去看那男人。多看一眼,心头便痛上一分。
她孤身将孩子养大,却只能在梦中梦了他十年。
光影愈大,梦境与现实交叠,万般思绪涌向心头,她已是分不清了。
李文瑶颤抖着身子望向谢子实,心中不住叫嚣着,她已是再也忍不住,只想将这失而复得的男人拥进怀中,再也不要分别了。33??qxs??。????m
“谢郎~”忽而一声哀鸣,李文瑶猛扑过身子,将谢子实紧紧拥抱进了怀中。
她双手捧起男人的头,覆唇深吻了下去,心下不住的叫嚣,她此生再也不要同这男人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