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本不好习字,还害夫人抄书…”
“夫人的字又丑又缺笔少画…呜呜呜,都怪奴婢”
…
无忧起先还想着安慰,可越听越是做起了囧字脸。
她忙出声打断,可看着红柳那双红红的眼睛,她却又出不了口。
无忧抬手搔了搔雪颈,话风一转“红柳你再哭下去你家夫人都要饿死啦。”
红柳正哭的起劲儿,偏听到一个死字,她忙收住了声,抽噎着呸呸两口,“夫人这样好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
无忧点点头,“嗯嗯,长命百岁。”
“可是红柳我好饿,肚子都叫半晌啦。”
红柳小脸一红,忙应了声,小跑着去了膳房。
当宋燎恩踏进合欢院时,一眼就瞧见刚还在碧彤院逞凶行恶的姑娘家,此时正大快朵颐的用着午膳。
圆桌上摆了些平日里她素爱吃的膳食,红柳站在一旁,正拿着牙箸一会儿夹一块儿松鼠桂鱼,一会儿又夹一块桂花素藕,“夫人辰时动了力气,快多吃点,多吃点。”
无忧竟还嘴巴鼓鼓,连连点着头,小嘴儿一动,又咽下去块鱼肉。
宋燎恩见状忍俊不禁,他立在门外看了一会儿,而房中的人竟是毫无察觉。
他一手负在腰后,而一手又作成拳状放在唇便假咳了一声,待见人抬头瞧过来后,他才又若无其事的迈进了屋子,坐在了她身侧。
一旁侍候的婢女忙又福身送上新的牙箸玉碗。
无忧掀了掀眼皮,却是未说话,只接过红柳递上的奶饮子小口小口喝着。
一碗奶饮子去了小半儿,她方才又抬手顺了顺心口。
“倒是许久未曾见你这般好的胃口了,”宋燎恩薄唇弯弯,夹了块儿炙肉放进了无忧面前的玉蝶里。
却见她秀眉微皱,扭过头干呕了声,又垂着小脸儿将玉蝶推到了男人面前,柔声道,“太腻了,吃不下的。”
宋燎恩仅嗯了声,便顺手夹进了自己嘴巴里,又夹了快软甜的桂花藕喂给了她。
四周的婢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更有那张麽麽,瞪着双眼,大气儿似是也不能出了。
今儿这事儿,凭公道讲,世子妃和苏姨娘都有错。可一个正经主子,一个半个主子,光凭身份,在这深宅大院里有理她也亏上几分。
她原以为世子纵然再是宠爱苏姨娘也会责上几句,不成想他却连苏姨娘碟子里的菜都吃了。
张麽麽觉着自己的眼睛应该是花了,她抬手又用力揉了几下,便又瞧见那自小便黔贵的世子爷居然拿起剩下的半盏乳饮子一仰头喝了个干净。
这…真真儿是…瞎了她的眼。
“你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待无忧用饱了午膳,轻擦了唇角这才开口问他。
“嗯?”宋燎恩闻声也落下了牙箸,他一挑眉,望着姑娘灼若芙蕖的小脸儿似笑非笑道,“那暖暖便说说有何罪?”
姑娘家杏眸含水,蝶羽班的长睫颤了又颤,樱唇轻蠕了几下,方才又说道,“我觉得我没有做错,同样是人,纵然身份不同,便也不是那般随意作践的。”
宋燎恩似是万般认同的点点头,却未曾再说。
他掀开杯盏酌了口清茶,话风一转,又习惯性的将人拥进怀中,“既然父王罚了你抄书,这些日子你就安心呆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