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快走!这宋燎恩是依母堪下的恶鬼,你快走啊!”所图双手被反锁在背后,由那一脸横肉的北疆兵压上前来,他本是跪地冲着善雅大声吼叫。
却只见宋燎恩回头淡看了他一眼,那北疆兵便将手中随意扯来的破布塞进了所图口中,奈所图如何哀嚎,也挺能听到如死狗般的呜呜耶耶声。
善雅疆立在马上,如此场景还有何不明白的?
所图是自幼跟在她身侧的守卫,生的人高马大,也是副不畏惧生死的实心肠。那宋燎恩狡诈多端,看所图此般模样怕是已被用过刑,她身为公主,自然不能任自己的守卫死于他人之手。
善雅怒目圆睁,恶狠的瞧向宋燎恩,“你是何意?”
却只听那男人一沉声,“本将军何意公主?公主冰雪聪慧还不明?”
善雅微一垂眸,沉声回道,“我瞧那姑娘似也对你死了心,不然怎么会偷买落子药被我抓住。”
“这与你善雅公主无关,忧娘在哪?”宋燎恩声音一凛,那北疆兵随声抬腿便将所图踹进了雪中,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呜咽哀嚎。
“若善雅公主识得大体,今儿我且并不与你计较私通北疆军之事,这几人的性命也全挂在你的一念之间。”
善雅闻言不住收紧了弯刀。疆雪愈大,早已是让人睁不开眼,那本高燃着的火把,更是被肆虐的风雪吹灭了。戈壁外不见光,不见月,两队人马似是僵立在白毛风里的雪人,磨刀霍霍,伺机而动。
此番下去,自然是讨不得好处。
善雅略微思索,抬眸似是不经意间扫过对面的陈庆,这才伸手一指身后小路,“我让人护着马车从崖林那走了。”
“将所图等人还给我。”
那士兵瞧向宋燎恩,见他微一点头,这才提起几个突厥兵,一把推了出去。
突厥人有那匆忙下马的,将所图等人拉回了自己的阵营中,并解掉了束着他们的粗麻绳。
所图得了自由,急忙一把薅掉了口中破布,猩红着眼,向善雅悲鸣道,“公主,部族兄弟被杀大半,都是这宋燎恩所为!”
“公主,活祭了宋燎恩,我们要为部族兄弟报仇!”
那悲鸣声夹杂着阵阵狂风怒号钻进了突厥众人耳中,本是善战血性的儿郎,当下被这话一激,直是怒火上头,当即是再也顾不得其他,提起弯刀,怒号着直奔前去,几十突厥人与数百北疆军霎时战做一团。
铺天盖地的白毛风正已刮起,又是在毫无遮挡的戈壁滩涂,数百人还未带杀出个你我,一瞬间便被白毛风狭裹在一处。
便有那离了人马,离了马的人,被狂风裹出了天际,甚是连嘶鸣声都不曾发出,整个人已是无觅踪迹。
天地搅做一团,眼见之处,无不全是肆虐的风雪,莫不说敌人,便是连自己也在这白毛风中迷了方向,只能抱紧着战马的长颈,在风雪中抖作一团。
这白毛风,可是要死人的。
突厥人生长在戈壁早已是慌乱,更莫提北疆军。宋燎恩更是此生均未见过此等场景,他压低身形紧贴着马背,在风雪中费力的睁眼,凭借着刚刚浅淡的记忆去寻那善雅所指之路。
一众男人在这肆虐的天气下已是如此,他不敢想那小姑娘该如何。
值得咬紧牙关,顶着风雪前进,奋马直追无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