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未必,”云希撑起身子,又试着挽留,“这事儿我瞧着还是莫要冲动的好。”
“呵,你不想去便别去,若我一朝得了宠,你也莫来求我。”花织抬指又点了些胭脂在腮边,她看着镜中身着轻纱,娇艳欲滴的美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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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子时,下了半夜的雨已是渐渐停歇,月现中梢,空气中夹杂着落雨的寒凉,书房内未曾燃着炭,而宋燎恩却也不觉着冷。
此刻他正端坐在几前,长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捻起眉心,八角蟠漓香炉中溢出的沉香气,倒也稍许吹散了他心中的躁郁。
长夜漫漫,可每当一闭上双眸时,耳边却总是想起了那句“请将军予妾放妾书。”
长夜漫漫,每一次回想起小姑娘那直挺的脊梁,一股邪火就不由从脑中烧向了四肢百骸,灼得他喉中干渴,当真可恶至极!
宋燎恩猛然起身拿起银枪顺势一挥,枪尖破空划过只听“铮”的一声,铜铸的香炉瞬间破裂成了两半。
“啊!”短而急促的声响在支摘窗外响起。
“谁?”宋燎恩眼尾带红,手持银枪顺势将支摘窗破开,却见一红衣女子怯生生的倚站在支摘窗外,寒凉的夜里她却仅穿了一件若隐若现的纱衣,寒风渐起,纱衣随风而动,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段儿来。
花织兀一见宋燎恩,也顾不得怕了,急忙福下身子,娇滴滴的说道,“回将军的话,奴家名叫花织,是。。”33??qxs??。????m
她仰首轻轻扫过宋燎恩的脸,只见郎君远比她想象中更为俊朗几分,一双美眸里不由的里漾起几捧春意,“奴家是圣人赏赐予将军的美姬。”
越凉如水,娇滴滴的红衣美人在月下宛若迷惑人心的鬼魅。
宋燎恩收回银枪,他隔窗俯视着花织,语气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寒凉,“不在你的南苑待着,来此何事?”
这话讲的便是明知故问了,花织眸光微垂,又一福身,再抬首时本就若隐若现的纱衣更是露出了精致纤细的锁骨来。她将臂间挽着的漆盒向前一推,娇声说道,“奴家听闻将军未曾用膳,便自作主张做了几道小菜,不知是否合将军的胃口。”
美人娇艳欲滴,在寒风中也多的是柔情熨帖,于世间怕是鲜少有男子能抵挡的住此般温柔小意。
花织轻举着漆盒,却生生望着宋燎恩,可待她的纤臂都酸了却也不见面前男子讲话。
“将军,奴家。。”
“可有酒?”
花织闻言不住连连点头,面上甚是欢喜,“有的,天气寒凉,奴家特意放了热炭温酒。”
“奴家。。”她刚要抬头继续说,看再看到宋燎恩的面容时,不觉又羞红了双颊。他生的太好了,天生上位者的气度,竟让这暗夜也藏不住他的光华。
宋燎恩面上带笑,瞧着女人慌乱的面容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居高临下的看着花织,声音中也带上了稍许活人的气息,“近日军务繁忙,本将军倒是忽略了美人的心意。”
“听闻美人们能歌善舞,不知可否趁着良辰,让本将军一饱芳容?”
花织喜得骤然美眸微张,连手中的漆盒也散落一地。
——
江南特有的棉软小调,合着丝竹声咿咿呀呀的唱了整夜,女子声音或是淡雅,或是娇柔,强调极尽婉转,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整个将军府的小调儿,直至天将微明时,才真真算是停了下来。
这一夜正院里所有人睡得并不好,原因无他,其一大将军召幸了南苑姬妾,几个美人儿舞了一宿唱了一夜,属实喧闹。
其二便是北苑的小夫人起了热病,汤药一碗碗的灌下却不见好转,北苑的众人皆是提心吊胆了一整夜,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却没有人敢去书房通禀,好在天明时这热气终算退了下来。
红柳跪在脚榻前,她接过小丫鬟递上来的丝帕细细为小姑娘擦净面上的薄汗,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小姑娘睡得并不算安稳,大抵是手腕上的伤很痛,在梦中她的秀眉也不住频频蹙起,时而似是蠕动着唇瓣,好像轻声低喃着什么。
红柳将头侧了过去,试着去听清小姑娘的话。过了许久,却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师父二字。
她眸光中皆是不舍,忽然觉着夫人这主子倒也不如她这奴婢当的自在。
红柳望着小姑娘微红的面颊喃喃自语,心想这是何必呢?
却是又不住暗叹,夫人这次怕是真的要失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