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伸手去帮她擦,立刻被她躲开了,这才发现自己双手沾满了鲜血。
熟悉的一幕让我心悸,耳边嗡嗡作响。
“我最看不惯她这双眼睛了,好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顾总说‘好好照顾’她,要不咱把她戳瞎?”
“那多没意思,这么漂亮的眼睛得留着一只,半人半鬼,岂不是更有趣?”
呼啸而来的黑暗记忆将我吞噬,左眼最后看见的一幕,是狠狠砸下来的尖锐的石头。
双倍的疼痛几乎将我压垮,我疯了似的挣扎起来。
“别乱动。”顾深直接跳上了舞台,用一块布按在我的左眼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我愣了一下,竟从巨大的疼痛中,升起病态的快感。
我见过太多顾深蹙眉的样子,唯独此刻,是因为我受伤才露出这副表情。
冰封的心在这一刻松动,不争气地跳动起来。
很快我就发现心跳快的不正常,按在脸上的布已经吸饱,血正顺着顾深结实的手臂蜿蜒。
周围早已经乱作一团,恍惚间,笨拙的小丑服被撕开,一只有力地手掌贴上腰际,正要将我抱起来。
脑海中霎时警铃大作,想推开他,却被猛地掀开上衣,两根手指按在腰部左侧。
那里盘亘着一条筷子那么长的丑陋刀疤,因为刀口反复发炎,三年过去,还在往外沁着血。
“这是怎么弄的?”
近乎严厉地质问落在耳中,一定是因为失血过多,我竟听出他的尾音在颤抖。
将衣服往下拉了拉,盖住伤口,因为少了一个肾,那里甚至凹陷下去一块,左右不对称,和它的主人一样丑陋无比。
我张了张嘴,努力提气说道:“这是你的……杰作,满意……吗?”
我想看一看他的表情,可是视线难以聚焦,身体像被灌了铅,越来越沉重。
“别睡,宋晚晴,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