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得举着‘我是杀人犯’的牌子。”
我倏然睁大眼,浑身颤栗。
“你不是急着找工作吗?刚从监狱出来,身无分文,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吧?”
他嘴角残忍的弧度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折磨我似乎给他带来莫大快意。
我闭上眼,那张明媚的小脸又出现在眼前,笑着问我:“妈妈,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呀?”
想到梦儿在等我,我颤抖地拿起笔,一笔一划在纸上写下:
?我、是、杀、人、犯】
落笔的瞬间,背后一片冰冷潮湿,仿佛所有力气一瞬间被抽空。
我攥着白纸黑字,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
“天啊,什么情况?杀人犯?”
“好丑啊,你看她脸上那道疤。”
“太可怕了,这种人怎么能放出来,赶紧报警吧!”
热闹的街口以我为圆心,周围围了一大圈人。
一张张鄙夷、怒骂、嘲讽的脸像走马灯,在眼前闪过。
心里一片麻木冰凉,幸好,早已经习惯了。
倏地,一个玩具飞机迎面飞来,直直砸在我的额头,螺旋桨绞进我的头发里,疼的像要将整块头皮掀下。
一张稚嫩的小脸凑到跟前,睁着懵懂的眼睛问我。
“老师说杀人偿命,你怎么不去死呀?”
天真的质问如同巨石,狠狠砸下,我茫然地对上她的眼睛,胸口翻涌着浓郁的血腥味。
是啊,我为什么不去死。
三年来,一千多个日夜,我苟活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无数次自问。
可每当这个时候,梦儿的脸都会出现在眼前,因为是偷偷生产,我甚至没能多看她一眼,就被监狱长抱走了,我多想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