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揽过她,将她平放在自己的腿上,抬头盖住她的眼睛,轻声说:“困了就睡一会儿,到家我叫你。”
路圆满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躺在程昱身上,身体随着汽车行进晃晃悠悠,不多一会儿就睡着了,等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看看时间,快9点了,简单洗漱去了主屋,屋里只剩下何秀红一个,正在拿着个抹布擦桌子。
“起来了,赶紧吃早饭去,还热着。”
路圆满答应一声,伸个懒腰往餐厅走,问着:“妈,昨晚是程昱把我弄进屋的?我记得我好像是在出租车上睡着了。”
何秀红:“除了他还有谁?把你一路从院门口抱进去的。”
路圆满放下胳膊,趴在门框上回头问:“那你们怎么不叫醒我?我多沉啊,再把胳膊抻到。”
何秀红嘴角露出笑容,说:“我倒是想叫你,小昱不让,说你今天累坏了,就让你好好睡。不是因为他成了我女婿我才夸他,我认识的年轻人里面就没有像他
这么贴心的!”
路圆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开玩笑说:“妈,以后您还是少夸他,省得骄傲,得给他留点进步空间。”
何秀红笑呵呵:“做得好还是要夸的,就拿你来说,你不是也没骄傲嘛。”
路圆满不由得失笑。
吃完了饭,收拾好桌子,眼看着家里头又要来随礼的人了,路圆满赶紧躲到自己房间去,叮嘱何秀红:“要是有人问起我,就说我不在家。”
何秀红大手一挥:“知道知道。”
路圆满将自己房门门帘放下,门插好,这才坐到小沙发上给程昱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先是一声低低的笑意,然后是低沉的男声:“老婆。”
路圆满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电话那头的程昱听到了她粗重起来的呼吸声,笑意更浓,紧接着问:“老婆,刚醒吗,睡得好不好,早饭吃了吗?”
这一串的问题立时把路圆满的羞窘遮掩过去,浅浅地咳嗽一声,回答了他的问题,“你胳膊没事吧?昨天应该叫醒我的,我还挺重的。”
“你这么轻,我怎么可能抱不动?老婆,未免太看不起我了,我到底也是一米八多的汉子。况且,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健身房做力量训练,胳膊上的肌肉不是白长的。”
路圆满想起程昱身上那些贲胀的肌肉不由得脸上一热,连忙阻止程昱后面的话,说:“你到办公室了吗?好好工作!”
程昱好脾气地说:“好,听你的。”
按掉电话,路圆满靠倒在松软的沙发背上,随手抓起抱枕抱在怀里,两只脚翘起来,将拖鞋甩掉,在空中快乐地踢踹几下,咯咯地笑了起来。
晚间,陈大娘带着小果子来了家里。
这一阵子没注意,小果子又长高,长胖了些,虽然还是没有达到同龄孩子的标准,但相对于以前,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见了何秀红、路志坚和路圆满三个,主动叫爷爷奶奶,阿姨。
把何秀红喜得,忙夸奖道:“这孩子,可真是出息了。”连忙给孩子拿水果、饮料,拿各种好吃的。
小果子目光盯在那些好吃的上,咽咽口水,但没有伸手去拿,路圆满笑着说:“想吃什么,自己拿吧。”
小果子这才伸手去拿。
路圆满一直有关注着小果子,每次跟刘秀英见面都会问问这个孩子情况,因着她对这个孩子格外上心,刘秀英在小果子身上也花了不少功夫。
小果子外表、性格都在逐渐地改变着,往好的方面发展,学习成绩也有了很大的进展,经过陈大娘的同意,小果子暑假开学后,将留级重新从一年级开始上。
听了房东一家真诚的夸奖和对小果子的友善,陈大娘脸上的笑容就掩藏不住,说道:“看到小果子变得这么好,我就是现在死了也能闭眼了,以前是我糊涂啊!”
何秀红忙安慰说:“过去就过去了,后悔啥的都没用,人啥时候都得朝前看。”
陈大娘:“多亏你们了,这些年要不是你们,我们还不知道……”
何秀红忙摆摆手打断陈大娘的话,“说这些干什么。”
陈大娘连忙打住不说,又干干地笑了两声,说:“我听说大满要结婚了,心里高兴,姑爷各方面都好,用老话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陈大娘说着低下头拉开扣在腰间腰包的拉锁,从里面掏出一张崭新的百元钞票来,递给何秀红,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行,那我就接着了,谢谢你啊!”村里普遍随礼50块,陈大娘给随了100块,着实不少了,但这是随礼,何秀红也不可能推辞或者不收,以后从别的方面补给她就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陈大娘见何秀红收了钱,更高兴了些,真诚地说:“老话说,好人有好报,您一家都是好人,这就找了个好女婿,程总也是个好人,上回送小果子去医院,多亏了他,一家子好人凑在一起,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一声声的好人听得何秀红不大自在,她不喜欢像是“好人”、“心眼好”之类的夸奖,她宁愿在别人眼中是个不好惹的坏人形象。好人往往就意味着好说话,好欺负,她很认可“人善被人欺”这句话,她最讨厌成为这样的人。
正是因为不想当“好人”的这股子劲儿,才早就了现在的何秀红,所以在她这里,“好人”不是个褒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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