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晚膳,虞岁岁估摸着他应该没再纠结方才她那句话,才问道:“师尊,我要如何去苍渊海?”
应纵歌勾了她一绺发丝在手上抚弄,闻言挑了挑眉,道:“岁岁,我还在吃味。”
看来还在纠结,并且非常在意。
虞岁岁心下无奈,有些好笑地亲了亲他眼尾那颗泪痣,“师尊,我只是单纯好奇而已。再说,那是献给龙女的,只有师尊才会完完全全是我的。”
“岁岁知道就好。”他还是好哄的,“每年三月初,苍渊海周围的蜃气就会散去,只有一天时间,这一天也是沿海一带给龙女送去夫婿的时候。今年的话,刚好是明日。”
虞岁岁明白了,“那我现在就出发,应该赶得上。”
她就要从他怀里起身,又被环着腰身按了下去,应纵歌说:“岁岁去哪,我自然是要陪着去的。”
“好,”虞岁岁点点头,“那我们乘云舟过去?话说云舟能不能在海上运行?”
应纵歌不知可否,只是轻声说:“岁岁先闭上眼睛。”
虽然有些疑惑,不过她还是听话地闭上了双眼。
温热手掌轻轻覆上她的眼睛,下一刻,她就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
“好了。”应纵歌放下了手,“这是沿海最大的城镇,问碧。”
虞岁岁睁开眼,周围已经不是月衡仙山,而是一条月下溪流,他们坐在一叶扁舟上。
两侧溪岸上种满了杜鹃花、扶桑花还有山茶,都是热烈的红色,树枝上零星挂了几盏红纸灯笼,花色与灯光倒映在溪水里,像是打翻了无数盒胭脂。
“问碧有道穿山入海的溪流,每到春来就花开满溪,被誉为胭脂春水。”应纵歌拥她在怀,轻声跟她说,“明日既是给龙女送夫婿,也是女子祈求良人的节日,她们会在胭脂春水旁折花放入香囊,送给心仪的男子,希望喜结良缘。”
他说着,轻轻摇了虞岁岁一下,像是在向她暗示着什么。
“师尊要我送你香囊?”虞岁岁听明白了。
应纵歌低头埋在她颈窝里,两扇长睫蝴蝶一样扑闪在她颈侧,声音比抚过春花的夜风还要轻:“可以吗?”
虞岁岁“唔”了一声:“可是听起来,送了香囊不就是在向师尊求婚的意思?”
应纵歌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桃花眼比这一溪胭脂春水还要潋滟温情,“确实也有这种寓意。岁岁要是有意,我答应都来不及。”
这句话里含着几分柔软易碎的试探。
“那也要等明天再说。”虞岁岁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嗯。”他若无其事地吻了吻她的鬓发。
溪水缓缓向前,很快,虞岁岁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海浪声,夜风裹挟着些许咸涩的潮湿水汽。
扁舟向海,只是应纵歌牵了她的手,轻声道:“岁岁,你说过要等到明天,那就在问碧暂住一晚可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