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安听了,放下心来,随即也委屈起来:“我哪里不在意了,以前我那是弄不明白,我知晓你是害羞,才放过你的。”傲雪不信:“你现下随口说的,我与你老夫老妻了,又不是头一回同你亲热,怎么会害羞到不肯呢?”
春安笑了笑,凑近几分,声音也放轻放柔了些:“你哪回不害羞?不过昨夜特别害羞,我猜呀,兴许是我现在脑子变快了,你还摸不准我性子,不太适应。”傲雪没想到她竟能将自己内心猜了个九成准。
傲雪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吃惊地看着春安。春安以前总觉得傲雪有些话不太好懂,可现在看来,傲雪什么都挂在脸上,实在是好懂得很,兴许是她以前习惯了同头脑简单的春安在一块儿,事事也都简单明了,说起话来也不能拐弯抹角,习惯以后,如今她转得过弯来了,反倒觉得傲雪这般实在是太可爱了些。
春安想了想这个误会,傲雪竟因这点小事生闷气,又冲她笑笑:“难不成你以为,我治好了脑子变不会再喜欢你了?”傲雪不去看她,低声嘀咕着:“世事难料。”春安笑出声来,傲雪瞪了她一眼,她又收敛几分:“那我每日都同你说一遍,好叫你知晓,这般你便无需再猜我的心思了。等哪日我不喜欢你了,你再生气也不迟罢,不要误伤如今还满心都喜欢着你的我。好不好?”
傲雪想了想,本想应下,可又觉得自己这似乎都尽在春安的掌握之中,顿时便又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来:“你的事我管不着,反正做不成夫妻还能做姐妹。”
春安瞪大了眼睛,十分委屈:“你好大的气量呀!我都给你生过孩子了,你怎么还能跟我当姐妹?”傲雪没想到,竟是春安先拿孩子来捆绑她:“你还想用孩子绑住我?”春安点点头:“不行吗?我很痛很痛才生下来的。”
傲雪随口就回她道:“那有什么稀奇,我……”随后想到自己还不想说自己怀孕一事,便又停了下来。春安走过去抱住她:“你不要抛弃我嘛——”傲雪推了推,春安便将她松开,可依旧拉着她的衣裳不放,“我这么乖,这么好看,现在还聪明,你就不要推开我嘛。”
傲雪瞥了她一眼:“你是越来越爱撒娇,越来越爱臭美了。”春安只是笑着摇了摇她的衣裳,傲雪没有法子:“行了行了,我又没说不要你,你这样子叫双双看见了,准要笑话你。”
春安立马松开衣角,坐到琴前:“我这模样,只有你能瞧见。”说完,碰了碰琴弦,听到清脆的琴声,扭头去看傲雪,“你真的不弹给我听吗?”傲雪又翻开桌上的账本:“等我对完这本。”
傲雪本以为春安只是说着哄她的,没想到春安至此后,还真就每天都要同她表白一番心迹。时间久了,傲雪反倒又不觉春安与以前有什么不同,起码在喜欢自己这件事上,她是一如既往地认真、真诚。
春安这阵子都很识相,最多讨个香吻,她见傲雪态度已然恢复先前那般,心就痒痒起来,可惜依旧遭到拒绝。春安不高兴了,她甚至想过,要不要去冰河冻一冻,冻回以前的模样,还能跟傲雪亲热。
春安就怕傲雪看不出她生气,起床以后连哼好几声,一整天做什么都无精打采的。傲雪也不管她,她越发生气了,打算一天都不跟傲雪说话。没想到,到了夜里,她侧着身子就要睡着,傲雪却踹了她两脚。
春安以为她嫌挤,往里头缩了缩,傲雪又踹了她两脚,春安扭过身子看她,也不说话。傲雪瞥了她一眼:“有些人呐,还说每日要说什么话给我听,这才说了几天就不说了,果然不可信。”
春安难以置信地坐起身来,她还在生气呢,生气也要说?春安想了想,不能做言而无信之人,只能开口:“我喜欢你。”
傲雪啧了一声:“敷衍。”
春安深吸口气,坐直了身子:“傲雪,我喜欢你,哪怕在生气,哪怕你都不对我好了,我也喜欢你。”傲雪怎会不知她在气什么,她气得那么明显,生怕人不知,一边生气还一边在她边上晃来晃去,就差挂块牌子在胸口,写着“快哄我”了。
傲雪是故意冷她一天,叫她急的,当下听她这般说,才幽幽开口:“真是小心眼,我不跟你亲热就不对你好了?”春安说不出话来,哼哼两声。傲雪也坐起来,伸手过去:“来,我教你把脉。”
春安一面听话地照着傲雪的样子伸出两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一面说道:“你何时学会的?”傲雪又伸出自己的手腕,让春安摸自己的脉象:“才学会的。”
春安又不会把脉,哪里能摸得出什么来,只不过傲雪要教,她便学,也不管傲雪本身也不会。傲雪老神在在地问她:“你摸得出两种脉象的不同吗?”
春安老实地摇摇头,这脉象岂是一学就会的?她都没见傲雪学过,傲雪怎么就学会了?自己果然还是比不上傲雪聪明。
傲雪又一副叹息的模样摇了摇头,拉着春安的手搭在自己的脉搏处:“你仔细感受感受,记牢了,这是滑脉。”春安起初还认真感受着,突然又反应过来滑脉的意思,瞪大了眼睛:“你有孕了?”傲雪笑着点了点头。
春安一下子看看傲雪的肚子,一下子看看傲雪,一下子摸摸脑袋,过了好一会儿,才组织出一句话来:“你何时吃的药?怎么你吃药了?这种事我来就行了,反正我已经生过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