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顿了下:“枝枝?”
“也不光是为了让你放心。”
桑枝夏看着徐璈一起买下的三个泥人忍不住笑出声,接过自己的那一个解释说:“也是我自己心里不踏实。”
风浪既起,人越多的地方,不安定的因素也就越多。
桑枝夏不想让家中的任何一个人冒半点险。
茶山那边的竹楼之前是太小了些住不下,这段时间扩建的成果很是喜人,一次把全家人搬过去都绰绰有余。
那边远离城镇,居在群山环绕之中,平日里除了在茶山和农场干活儿的人,十天半月都见不到一个面生的人出现。
那样的地方远离喧嚣风险,也更多一份别处难有的静谧。
当然也更安全。
桑枝夏不紧不慢地说:“我之前就跟婆婆和三叔他们说过,城里住着闷热嘈杂,倒不如进了山清净,他们也都是这个意思。”
除了要看顾铺子分不开身的徐二婶和徐三叔夫妇,剩下的人都会跟着桑枝夏一起进山。
徐璈喉头上下滚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捏了捏桑枝夏的耳垂,低声说:“枝枝,我会活着回来的。”
不管发生什么,他一定会活着回来。
桑枝夏笑着嗯了一声,碰了碰徐璈的胳膊示意他往前走:“你当然会回来。”
“只是我不想让你在外头的时候,还要为家里的事儿操心。”
因着徐璈干的是脑袋悬在刀尖上的活儿,家里的人其实一直都很担心。
许文秀和徐二婶她们背着人商议了几日,特意选了个黄道吉日,一起出动去了王城中最具盛名的一座寺庙。
一群忧心忡忡又帮不上忙的人把祝祷当成了最有效的手段,在香火缭绕的寺庙里跪着,又是烧香又是磕头问卦,捐了不少香油钱,给徐璈求来了好几道拴在腰间的平安符。
桑枝夏没跟着去拜佛,也没有可以挂在徐璈腰间的平安符。
她能做的,就是在徐璈奔赴危险之地的时候,全力护住被徐璈保护在身后的人。
不给他添乱,不让他多一点不必要的担心。
家中不管老少,不拘到底是哪一房的人,都要护住。
徐璈低低一笑,暗暗握紧了桑枝夏的手,嘴唇蠕动半晌,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她懂他。
他也懂她。
如此,纵是不言,也足够了。
说是特意出来闲逛,实际上能逛的地方也不多。
但哪怕只是逛了一会儿,徐璈的身上还是挂满了从街边小摊上买来的各色小玩意儿。
他的脖子上和头顶,甚至还被自己的宝贝闺女挂了串五彩缤纷的花环。
明明是个冷面高大的男人,一身黑衣冷峻得四周的人都不敢太过靠近。
但身上多出来的这些花朵非但没让他看起来不伦不类,还更俊了几分。
一路上惹得不少大姑娘小娘子红着脸侧目,只是徐璈一直都牵着桑枝夏的手没放。
只是这副尊荣被熟人看到就不那么美妙了。
卢新和荣昌现在是专听徐璈的指令,连带着也享了徐璈的福。
徐璈休沐半日,他们二人在大营中待着无趣,索性就结伴出来溜达。
然后……
他们就看到了身上挂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还戴着两个花环分外艳丽的车骑将军。
以及……
车骑将军挂在嘴上惹了他们红眼好久,还格外舍得给车骑将军花钱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