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七日内,有关永州神谕和水梁州这两处纷纷出现神谕的离奇事件,也以最快的速度散遍了大江南北。
神谕中的内容被潘晨写成了八百里加急的折子,直入内阁。
因处在先帝丧期,再加上宗室带来的巨大压力,不管是声誉饱受诟病的太子,还是几位虎视眈眈的王爷都不得参与朝政,诸事都由内阁大臣暂时代为处理。
潘晨呈递的折子打开,神谕的内容在京都中掀起了巨大的水花。
在白子清等人的暗中推动下,各色传言在民间愈演愈烈。
而就在此时,岭南王亲自上书一表,想以先太上皇嫡子的名义,请宗室严查先太上皇的确切死因,务必请皇室给天下人一个公正的交代。
与此同时,岭南王当年被定罪的始末被重新翻出,包括岭南王妃在狱中堪称惨烈的亡故也被牵扯了出来。
当年的事儿其实根本禁不起细查。
再加上有岭南王多年的准备和铺垫在前,关于岭南王一脉是被栽赃陷害的证据很快就翻起了浪花。
饱受冤屈多年的岭南王似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对身边的亲信说:“我当忠君是为人臣为人子的本分,却不敢想自己为何遭此冤屈多年不清。”
“先父惨遭恶人毒手,我身为人子被迫远离故土多年,眼看着皇室不堪丑恶,竟是分不清这世间的公道为何物了。”
岭南王的话一经传出,当即掀起轩然大波。
为人子,当不惜代价为其父查清身故的真相,以此告慰在天之灵。
为皇室中人,当有在天下人面前做表率的决心,固守先祖江山安宁。
而身为人,也当为自己所受的莫大冤屈找回公道,为自己惨烈而逝的妻子寻求一个说法。
如果岭南王继续这么安然偏居一隅,那这些丧失的公道怎么办?
岭南王城内出现了为王爷请命的百姓,而这样的情形不仅仅是出现在岭南。
江遇白翻看着连日来收到的消息,笑眯眯地看着风尘仆仆的徐璈说:“干得漂亮。”
徐璈的手腕比他起初预想的更为利落。
几乎是没耗费兵马就收服了永州和水梁州这个两个大城,造出的势也效果惊人。
现在距离先皇丧期结束只有十天,期限也卡得恰到好处。
如果不是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场,江遇白几乎忍不住想扑过去抱着徐璈原地转三个圈。
徐璈自己的反应倒是相对平淡。
“小王爷过奖,不过是末将的分内之职罢了。”
“在回来之前,末将擅自做主将带出的八千人手一分为二,现在分别取代了永州和水梁州这两处之前的驻军,未经小王爷许可就自作主张,还望小王爷恕罪。”
这下不光是江遇白笑得眯眼,就连同在帐内的书生和秃子等人都暗暗侧目。
薛先生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大口气:“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我本来还在跟小王爷商议,怕你们离了这两处后会横生出别的枝节,但你留下了人驻守,这下就可以放心了。”
说到底这两处的驻军已经被灭,剩下的不过是城守府中的那丁点儿衙役。
徐璈一处留了数千人,还都是从岭南带出去的王府亲兵,有这些人分别镇守,绝对翻不起多大的浪,也省了再额外从岭南派人的烦忧。
江遇白抚掌一笑,口吻揶揄:“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手上攒不住人的败家德行?”
“刚给了你几千人,转头出去就散了个一干二净,自己身后空空就赶着回来了,你倒是手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