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辉不置可否地弯唇一笑,淡淡地说:“要真下手狠,就不至于还跪得住了。”
倒是应该再狠一些,也免得还堵住了大门。
江遇白抱拳对着徐明辉说了声佩服,拍拍身上的灰说:“老爷子呢?”
“嫂夫人今日受了一番惊吓,我不好直接去嫂夫人的院子里,我父王叫我来老爷子跟前请罪,我还特意带了礼来的。”
“我都进来了啊,现在撵我也不出去了。”
徐明辉:“……”
他有说过类似撵人的话吗?
左诚可以堵在门外不许进。
但江遇白不行。
再说这人都翻墙不请自入了,再撵出去也不可能。
徐明辉对着薛先生客气一礼,亲自带路把这两人引到了老爷子在的小院。
可这人一来就没什么正事儿。
江遇白先是坐下陪着老爷子被杀了两盘,明明输得灰头土脸的,还强撑着面子自我安慰:“我这就是年轻差点儿手腕,您等我再苦练个十年八年的,到时候我再来请您指教肯定就能比现在强点儿了。”
老爷子笑得不行:“那敢情好,老夫只管再等个十年八年就有指望。”
“那是。”
江遇白毫不谦虚开始自吹自擂:“十年八年我指定有长进,再过三十年五十年,我说不定就能赢您了呢?”
老爷子这下是真的撑不住乐了:“三十年五十年?”
“我怕不是要活成个不死的老妖精?”
“那是家里享清福的老祖宗,可不是什么老妖精。”
江遇白拿出晚辈濡慕的姿态笑嘻嘻地说:“您老后福万千,只管等着睁眼闭眼都是享福的好时候,还愁看不到我长进的那一日么?”
老爷子乐不可支地失笑摇头。
江遇白敛去了没正形的嬉笑之色,站起来认认真真地说:“我父王本来是想亲自来一趟的,只是外头落在我父王身上的眼睛多,不好再来招眼。”
“我……”
“好端端的,说这些作甚?”
老爷子失笑道:“小王爷的难处我知道。”
“只是一桩被处理好的小事儿,也不值当这么兴师动众再三提起,何必为此挂心。”
老爷子虽是深居简出,但一直都是徐家定海神针一般的人物。
他说了无碍就是无碍。
江遇白的心彻底放下来,苦着脸抓后脑勺:“今日我得了消息都好一阵后怕,一直悬着心,生怕消息传回来会惊扰了府上的女眷。”
“如今得了您这一句话,晚上回去大约是睡得着了。”
“事越多越是要安神定心。”
老爷子温和道:“小王爷的剑锋所指,那便是无数人的心之所向,这些微末小事儿,不值得小王爷特意去提。”
“只是……”
老爷子笑笑话锋一转,不紧不慢地说:“此事说起来到底是我家的人无故受惊,轻描淡写地带过去只怕不能,这一点还望小王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