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劳苦功高?我瞧那小道士的力气,大部分都使在你身上了罢。
村里可传遍了,下山时,你身上披着他的道袍,怕不是浑身上下,都被那小道士疼爱了个遍,这才用宽大的道袍遮掩。”
周兄话刚落地,身上便被一枚明黄色符咒缠上。
那符咒如同会动一般,左右漂移,且它落在哪里,便惹起一阵难忍的痒意。
周兄只叫自己身上都抓破了,脸上道血痕,都没有抓住作乱的符咒。
游东君走到宝扇身旁。刚才拉扯之下,周兄将宝扇的衣袖扯起,藕白的手臂,落下骇人的红痕。
宝扇纤长的眼睫轻颤,她匆匆地遮掩住手臂,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那双美眸下的晕红痕迹,却暴露了一切。
游东君和宝扇面面相对,他脑袋里,突然想起村子里马半仙说过的话。
——宝扇是个好姑娘。只可惜,有短命之相,若是天生也罢了,可却是幼时硬生生熬出来的。
游东君又想起,方才名声受辱,宝扇却不为她自己分辩,反而证明起他的清白。
游东君一个男子,又是修道之人,名声好些坏些,都是无妨的。
因为游东君从未将旁人的目光,看在眼里。
但宝扇不同,她是女子,又生的这般软弱可欺。
倘若没有别的机遇,宝扇终其一生,都要留在这个村子里。
因为游东君给的一件道袍,余生宝扇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更有甚者,会有居心不良的人,借口宝扇清白已毁,有意沾染宝扇。
此事因为一件道袍而起,如何不算是和游东君有关。
游东君修道,但对佛法中所说,因果之事,多有耳闻。
游东君开口道:“你想要和我走,还是留在这里?”
宝扇怯生生地抬起头,水眸中满是小心翼翼:“和……道长一起吗?”
游东君颔首。
宝扇声音柔柔:“我从未离开过这里,听闻大山外面,分外危险。我怕……”
游东君乌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失落。
虽然是游东君开口询问,给宝扇离开和留下两个选择。
但游东君问出口之前,心中已经有了倾斜。
在他看来,父母不慈,兄弟不恭,此处没有留下来的丁点必要。
但游东君不是肆意妄为之人,只要宝扇选了留下来,他不会再劝告,只会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