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容递上果篮,唇畔的笑意仿佛三月风清,一身冷色调的大衣也难掩柔软。
她忽然失神。
其实早有蛛丝马迹可寻,纵使这人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态度,与她说话惜字如金,十句话里九句都是拒绝,剩下一句还是揶揄,也无法藏住偶尔流露出的片刻温柔。
你看。
他总在拒绝,却一而再再而三帮了她。
嘴上讥讽,三言两语,刀光剑影,可紧要关头却还是挺身而出。
她有些恍惚,思绪慢了半拍,等她回过神来时,程又年已经坐在床尾的凳子上,手里拿了只红彤彤的大苹果,动作轻快地替爷爷削起皮来。
昭妈妈在数落她:“小程才刚下班,这种小事合该你来,怎么好让人家动手?”
程又年笑言:“无妨。她手笨,还是我来吧。”
一家人都笑起来。
爷爷还帮腔:“可不是?我这孙女,被我们全家宠坏了,干啥啥不行,耍横第一名。”
程又年笑容渐深,点头道:“深以为然。”
昭夕:“……”
都是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怎么就这么容易叛变呢?
程又年三言两语就能忽悠人心。
哈,果然昭家还是只有她一个聪明人。
还有,这家伙不愧是逼王。
无妨。
深以为然。
你是古代人吗!哪有人说话蹦的都是文言文?白话运动是因为白进行了,所以才叫白话运动吗?鲁迅和胡适会被你气活吧。
她深刻贯彻了表演世家的作风,表面娇羞可爱,内心疯狂bb。
可观看程又年和家人互动时,却又没忍住,视线总在他身上打转,带着七分探寻,三分热切。
从病房离开时,程又年已然俘获了一家子的心。
爷爷开心地说:“小程,下次来家里玩啊!”
“好的。”程又年临走前还不忘地嘱咐爷爷,“您也要注意身体,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从家人的目光里,昭夕看出了他们的满意。
出了病房,她啧啧称奇。
“您这演技,当初开价两万,确实是我给少了。少说要再加一倍。”
程又年:“那麻烦你,一会儿把演出费结了。”
她哈哈一笑,心情愉悦,“请你吃饭,行不行?”
程又年一怔。
“不是一下班就跟我来医院了吗?”昭夕停在车旁,指指车,指指自己,“豪车,美人,再加美酒盛宴,还满意吗,程工头?”
程工头云淡风轻上了车,抛下一句:“勉强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