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道:“这倒没有。只查了养云斋的人,府里的人,他们都没敢碰。”
烟水过去的时候,正瞧见宫里的人带了察哈尔庶福晋出门。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瞧着倒不似如何慌乱,只是很舍不得三阿哥,三阿哥是当着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的面带去正院的,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眼睛都红了,但没哭。
烟水道:“奴才瞧见,察哈尔庶福晋还动了动手腕,似乎是要取短刃的,但终归还是没有动,跟着宫里的人走了。”
这几个都知道察哈尔庶福晋身上是有短刃的。宁翘给她们几个指点过,别人或许不知晓,但她们几个丫头都知道察哈尔庶福晋的短刃藏在哪里。
宁翘垂眸,要动短刃,是压不住性子要翻脸。最终没有动跟着宫里的人去了,是有长进知道忍耐了。
也不枉多尔衮将内务府的人放在她身边的苦心。
要真是闹起来,再想好好收场就难了。
倒也不必担心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到了宫中会如何,宫里会查,这短刃在她身上也藏不住,就不必担心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会冲动之下做什么傻事真的断了自己的后路。
乌喇嬷嬷道:“主子安心,内务府的人不会轻易叫宫里的人拿捏的。福晋预备的再周全,那也是外头的事。奴才带来的人,都是主子爷特意吩咐的,只听命于主子爷,不会顺着福晋的意思说话。察哈尔庶福晋那件事该是如何便是如何的。既要查,那就查个清楚。”
宫里如今在主子娘娘们跟前伺候的,都是多为蒙八旗的人,也多是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从宫外带来的人。但底下下五旗的人也是不少的。不可能所有人都由着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的人摆弄。
除了两黄旗的人,其余几个旗分的,谁不看睿王爷的脸面?
要是真对上了,还不一定叫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一手遮天呢。
这里议论,那头周卫就来了。
宁翘叫到廊下跟前来说话。
周卫道:“庶福晋莫惊。奴才过来,是师傅吩咐的。府里有些动静,碍不到您这里。只是养云斋那边有些吵闹,奴才会让人看着的,不许他们闹到外头来。庶福晋这里消息灵通,想必现下应当知道了养云斋察哈尔庶福晋那里的事情,奴才这里有主子爷的话。”
宁翘神色一直都是淡淡的,此刻倒是有些动容:“主子爷远在都尔弼城,这会儿就已经知道了养云斋的事吗?”
周卫笑道:“那倒也不至于。便是奴才们飞马去报,也没有这样快的。是主子爷先前说,察哈尔的事一日未完,皇上那里一日未亲征,就总有变数的。”
“察哈尔庶福晋身上事情,还有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身上的事情,宫里是不知道的。难保有人会为了自个儿的私利颠倒黑白。有主子爷看着,自然不会有人钻空子,可主子爷要办差,也不能总在盛京的。若有人钻营,总得有人手里有证据。”
周卫说多尔衮是早有准备的。
周卫笑道:“礼亲王的侧福晋是当初林丹汗的妹妹。郑亲王的侧福晋是察哈尔亲王的额娘。也是咱们府上察哈尔庶福晋的额娘。这两位手里头都有主子爷给的切实证据。这额娘和姑姑是咱大清的人,也是为了自己的血脉,不会眼瞧着察哈尔庶福晋就这样沉寂蒙冤的。”
“这会子,裕亲王和两位侧福晋也已经入宫了。庶福晋只管安心养胎,这些事主子爷过两日也会知晓,主子爷那里做主,庶福晋只管安心养胎便是。”
要真正说起来,皇后亲生的女儿不是也嫁给了额哲为妻么?额哲还是皇太极的额驸。皇太极亲征,带着人去攻打察哈尔,还真能把公主的驸马给斩首了吗?
真要杀了,也未尝不会。但留着性命在,总归是对大局有用的。
政事上,皇后与宸妃一向顺从皇太极,皇太极在军事这上头,怕是不会相让的。
宁翘想着,这几方博弈下来,应当也不会轻易如了福晋的心愿了。
只是福晋选在这个时候冒险出手,怕是因着自己有孕的消息刺激了福晋,而福晋应当是从没有放弃过将三阿哥抱到正院去养的这个心思的。
周卫走后,宁翘问烟雨:“东院那边,是个什么动静?”
烟雨道:“连日来气候不定,这二月的风利得很,说是二阿哥又有些咳嗽,府医每日来往东院。侧福晋只管照顾二阿哥,对养云斋的事没有过问。”
见宁翘不语,乌喇嬷嬷道:“只怕是二阿哥没病,东院这次也不会出面护着养云斋的。”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不得宠,这是府里谁都能瞧见的。
佟佳氏和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之间也没有什么来往交集。
上一回出言,佟佳氏是完全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相帮的。
宁翘那回有事佟佳氏都不出面,何况这回是福晋搞事专门冲着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去的了。佟佳氏不会去得罪皇太极和宫里的娘娘们。
且现下府里的局面,和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产子的时候也不一样了。
那时候府里是佟佳氏的孩子最多,她自然不希望福晋有了嫡出的孩子来压着她。
宁翘垂眸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如今不一样了。如今她有了身孕,在府里一枝独秀,论得宠,府里没人越得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