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顾泽怀里醒来的。
现在的我清醒了很多,但也再也没有办法用单纯的仇视的目光去看待顾泽。
“我想喝粥。”
顾泽眼底乌青一片,眼睛却是亮了几分,他欣喜得手足无措起来:“好,我去做。”
温热的白粥顺着食道滑到我的胃里,却让我的胃里一阵痉挛。
我看着顾泽期待的目光,强压着胃里的不适又喝了一口,立刻吐了起来。
顾泽细心地替我擦除掉嘴角的污秽,没有半分不耐,满眼心疼。
“别强迫自己,慢慢来。”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却又是强迫着自己多喝了几口。
最终还是靠葡萄糖输液度过了白日。
晚上,我离开了那个卧室,又睡在了顾泽的工作室,开着灯睡觉。
但我还是被梦魇惊醒,强大的恐惧感几乎要把我压垮,我只能抓住那个浮板。
“顾泽,顾泽。”
几乎是下一秒,顾泽出现在我面前,我带着泪眼抱住他,在他的怀里睡觉。
有时候会突然梦魇,莫名其妙地发问。
“他真的死了吗?”
“他真的死了。”
“我们小时候是怎么认识的啊?”
“小时候我被我妈打,跑出去就遇见你了。”
“他是不是脑袋血肉模糊?”
“不是。”
……
不论我惊醒多少次,不论是什么时候,不论我怎样前言不搭后语,顾泽总是及时的回答我的所有问题,没有一丝不耐。
又是一天清晨,顾泽见我睡醒,正打算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他知道我不想见他,他从不强迫我。
可是今天,在他转身之际,我扯住了他的衣袖。
“你会没事吧?”
我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一句,但我相信他能听懂。
顾泽的睫毛急速地颤动了几下,他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我会没事的。”
“你不骗我?”
“我不骗你。”良久,他又加了一句:“我处理得很妥当。”
“嗯。”
我问的自然是,毕竟他背负了一条命案,或许不止。
关于他自己的安危,何去何从。
但他说处理得很妥当,应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