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担心考试考得不好。
端着水杯出到客厅接了杯水,屋子里没开灯,很暗,隐约能看见家具的影子。
莫晚在公司,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谢致予知道自己脑子可能有点问题,不是智力方面是精神方面。
在他再也忍受不了异国带来的忐忑不安,脑海中诞生不止一次把周绪起锁起来的想法之时,他恍悟,他可能脑子真的有问题。
他和莫晚讲了这件事,莫晚觉得他莫名其妙,好好的读个大学怎么可能出现了精神问题,现在的小孩子也太脆弱了……
谢致予没说什么,没提起过去的种种,更没提周绪起,只是沉默地坐着听着她抒发不以为意和难以置信。
坐着的人影低垂着眼,一动不动,明明厅堂大亮灯火通明,定在那块儿的人影却像隐没在暗处的石像。
霎时,莫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皱了皱眉,和朋友打听了心理诊所,第二天带着他过去了。
在治疗初期,谢致予的体温降到了过去十几年里的最低,压根不是正常男性的体温,时常冰冰凉凉的,摸起来像大冰块。
床铺很冷,被窝很冷,枕头很冷,冬雨也很冷。
他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周绪起。
好想他抱他,抱着亲他耳垂、脖子、肩膀,带茧的双手伸进衣服里,轻轻抚摸他,从小腹滑到腰间再到胸口,又摸大腿,指尖沿着大腿根一直向下,握着他小腿的手很烫。
他的怀抱很暖,手臂紧紧地箍住他,身躯交缠,暖到窒息。
瞳孔有些溃散地喊了一声:哥!
哥!
语气很急切,枕头旁的床单被筋骨凸起的五指抓出褶子,皱成一团。
饮水机红灯跳到绿灯,悬在出水口下方的杯子收回,缓慢的水柱瞬间消失。
谢致予接好水,端着水杯回房,拧开药瓶倒出里面的药片时脸上没有表情,眼底有些无动于衷的冷漠。
喉结滚了滚,温水裹挟着微苦的药片经过食道,流入胃里。
他有时候会陷入一些虚幻的幻觉或者极端的情绪,这些幻觉以及情绪让他控制不住流泪,施虐欲破坏欲暴涨。
大多数情况下他是清醒的。
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出了问题,需要通过一些药物手段将不清醒的那部分治疗痊愈。
大脑在清醒和不清醒之间来回拉扯,是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好。
但他希望他能好。
他想出国,把人找回来。
……
周绪起抱着他,掰过他的脸和他接吻,手指探进衣摆,轻轻地抚摸发颤的身躯,一寸一寸从腰际来到胸口又滑到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