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父张母在张志和死后半个月来找我,我敲着办公桌,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们。
张母先开口了:“青青,我们帮你把张丽丽那个贱人送回老家了,她爸妈逼着她嫁了个老光棍,给她弟弟换了彩礼钱,如今她过得老惨了,那老光棍天天打她!”
她的语气里带着讨好和居功的意味。
“那个,我们俩现在也老了,又没房子住,又没钱得,赡养费——”张母吞吞吐吐地说着。
我呵呵一笑,说:“法律没有规定我有赡养公婆的义务,你们要赡养费,找你们儿子要去!”
张父面皮到底薄一点,腾地站起来说:“你这是咒我们死吗?”
我拿出一个鞋盒放到张父手里,说:“张志和的骨灰在里面,抱稳了!从此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与我再无干系!”
说完,我招呼保安过来,把他们给请了出去,并吩咐再也不得放进来。
张志和走后,我将王姨继续留在身边,我的工作太忙了,王姨心细,照顾我的饮食起居非常贴心。
这天王姨休假回来时,跟我说,她去城中村她大姨家做客时,遇见了张父张母。
俩人当时正佝偻着腰,在翻垃圾桶,看着老了不止十岁。
王姨说,她问了她大姨,这俩人搬来城中村几年了,租一个八十块钱的小车库住着,没水没电的,靠捡破烂为生。
我笑笑没说话。
如果张志和不出轨,如果他们当年不算计我,本来是可以有一个美好安详的晚年的。
做人不能太贪婪,不能守住底线的人,终将被反噬。
番外:
苏青那天跟我提离婚时,我并不意外。
我知道,纸包不住火,我和张丽丽的事,恐怕早就被她发现。
所以情人节那天晚上,签完离婚协议,我甚至是有些窃喜的,只要再去民政局补一个证儿,我就可以彻底离开这个强势的女人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当天晚上跟张丽丽在床上玩过了火,又忘了吃药,我中风偏瘫了。
当张丽丽在医院说,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抢救我时,我还觉得我没有爱错人。
没想到,苏青第二天就来给我办理出院手续,并且当着记者的面,曝光了我和张丽丽的婚外情。
她恨我,却又不让我死,她推着我去看张丽丽被人羞辱,甚至推着我出席各种活动,将我丑陋无能的样子展示在镁光灯下,以此获得各种资源。
这个时候,我更恨苏青,也更想念温柔体贴的张丽丽。
可是那天在办公室,亲耳听到张丽丽说,让苏青断了我的药,说她瞎了眼,我感觉我要疯了。
后来苏青将我扔在父母家几天,我被我的亲生父母和张丽丽轮番羞辱,虐待,我才发现,这个世界,曾真心待我的人,只有苏青。
可是我亲手将那颗真心给丢弃了。
我的四肢被禁锢着,我的大脑却无时无刻不在痛苦。
那天在医院,张丽丽求着苏青救那个孩子,我也忍不住去求苏青,也许她以为我还爱着张丽丽吧,其实不是。
我看着张丽丽那疯狂的样子,回想起了苏青刚流产的模样。
苏青和我的孩子,被我们亲手葬送。张丽丽和我的孩子,却也因我而没法获救。
临死前,我想,我这一生,真是罪孽深重,可惜此生没有机会弥补了。
那句“对不起”,我说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