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旷回来的时候,桑湄已经吃饱喝足,且换了身崭新的衣裳了。
“你干什么去了?”桑湄问,“火急火燎要回长安的是你,磨磨蹭蹭不知所踪的也是你。”
奚旷抿了抿唇:“也没什么,就去处理了一下山上的东西。”
“烧了?”桑湄斜睨着他。
“嗯。”
“人家的东西,你怎么说烧就烧?”
“那是人家早就不用的东西!”奚旷道,“难不成我还让它们留在那里,等着下一任住客,来接着用你用过的东西?”
桑湄嗬了一声。
奚旷弯下腰,下巴蹭了蹭她的颈窝:“我就是有私心。等到了长安,全都是新的,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桑湄:“我想要天上的月亮,你也给?”
“你自己就是天上的月亮。”
桑湄被酸得牙倒:“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没人教。”他亲了亲她的侧脸,“肺腑之言,早已有之。”
“若我是月亮,那你是什么?你是太阳?”
奚旷摇了摇头:“不好,那岂不是夫妻分离?日夜难相见?”
“那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不重要,你是月亮,你是太阳,都可以。”他轻声呢喃,“若是愿意,星星也可以是你。”
桑湄笑起来:“星星太小,我不要。”
“好,那就月亮和太阳。白天黑夜,都可以看到你。”他张口就来。
她笑得愈发灿烂。
奚旷以前从未说过这般的酸话,他知道这些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定是十分滑稽。但那又如何?能博她一笑就够了。
“只有你才动不动就想看到我。”桑湄道,“长安有些人,未必会想看到我。”
“不想看也得看。”奚旷道,“这世上,有人喜晴有人喜雨,有人喜晨有人喜昏,难道还能指挥老天爷怎么做?”
“……你说得对。”桑湄偏过头,与他静静对视,“我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这个皇后,堂堂正正,理所应当。”
他望着她,看见她眼底流动的光晕,心旌摇曳。
他没有妄说什么“会为她铺平道路,扫除一切障碍”之类的豪言壮语,因为他知道,她不想要这些。他之前为了寻她时的所作所为,要如何善后,已经令她倍感头疼,若是此次还要他出手,只会让她陷入更大的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