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旷愣住了。
像是一朵巨大的烟花在脑海中炸响,他被震得全身发麻,四肢僵硬,一片空白。
她的手心滑过他的胸膛,最后停在了他的后背。
她轻轻拥着他,道:“你来之后,为我做的事,我全都看在眼里。只是我心里有坎迈不过,所以才一直冷眼待你。可无论我提多么过分的要求,你都悉数答应,令我觉得,我才是那个心虚之人。”
奚旷喉头哽咽,他想说很多话,比如本就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和孩子,比如是他自愿做的这一切,比如过去的事情,他早就原谅了她,而今日得她一句道歉,更是彻底圆满。
他红了眼睛,汹涌澎湃的心潮几乎要冲破胸膛,他再也按捺不住,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们四目相对,他看见她眼中露出些许惊讶,最后归于平静,闭上了眼睛。
她的睫毛如蝶翅,合上时带起的微微气流,像一阵狂风,席卷了他脑中所有的思绪。
他彻底不再犹豫,略显急躁和凶猛地纠缠着她,仿佛要把这么多年来所有经历过的喜悦、悲痛、憎恨、哀怨、胆怯、恐惧、迷茫、庆幸……全都化在这一个混乱的深吻中。
她细细的呼吸被他吞入喉间,她的嘴唇是丰润的花瓣,却在狂风暴雨中,变得泛软湿淋。狭小的空间,炽热的气息,清甜的味道,令他头晕目眩,不知身在何方。
他覆着她,从她的嘴唇吻到她的眼睛,又从她的眼睛吻到她的耳垂,最后又从她的耳垂吻到她的脖颈,仿佛只有以这种方式,才能证明他的存在,才能证明他此刻对她的拥有。
烛光昏昧,她是悬崖边上一株摇摇欲坠的春草。
……
夜露凝结,她感觉到他离开了她。
“……”桑湄眉头狠狠一跳,这辈子都没怎么有过的羞耻心突然开始作祟,她抬起脚,轻轻把他往外一踹,然后自己往旁边一滚,滚进了被子里。
她缩在被子里,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听见他低低笑了一声,然后起身出去了。屋外有个储水的大水缸,她听见水瓢舀水的声音,而他在外面待了很久,都没回来。
她很累了,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终于开门进来,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灶上水开了,他轻轻推了推她的身子:“我给你擦擦。”
桑湄不动。
“罢了,你不动就不动。”他说着,掀开了她下半截被子。
她腾地坐起来,一把按住自己的被子,脸色嫣红地喝道:“出去!我自己来!”
他眼含笑意地瞧了她一会儿,才道:“好,我出去。”
他出了屋,关上门,桑湄扶额冷静了一会儿,才下床把自己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