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声音变了……我是智晓亮。”
“我知道。”
因为你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变。
“我不太记得白放老师家的地址;你能告诉我从格陵大剧院怎么走吗?”
一刹那罗宋宋完全相信了——智晓亮一定是打孟觉的电话占线继而打给她求助。
“在剧院对面车站坐302到民主大道下,向前走五十米到民主党派大楼。大楼的右边有一条小巷子通向家属区。走进去,正对面的红砖楼是六号楼。”
“嗯,那里有个垃圾站。你在那里大哭过。”
罗宋宋心头涌起一阵酸楚。
“是。琴室就在垃圾站后面的八号楼一单元,门口有两棵广玉兰。”
“你的记性一直都是那么好。”
他语气舒缓,好像从来没有和罗宋宋生分过。
“我把路线发到你手机上吧。”
智晓亮倦怠而下垂的眼睛亲切地望着昔日的琴友。她没有怎么变,还是乱糟糟的头发,薄削的双颊,深深的法令纹,左手插在杏色外套的口袋里,右手飞快地敲打着手机键盘。
她身边至少有三四个正在埋头狂发短信的女孩子。普遍的街头文化,但只有这一个对他而言,与众不同。
“既然记得琴室的路,为什么不回去看望白老师?”
罗宋宋目瞪口呆地望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智晓亮。
“不认识了?”
看了那么多他的海报和新闻,她早知道他不再是八年前双下巴大肚腩的青春痘少年,可是看到真人的时候她难免又要惊讶一次。
“也许是因为我长高了,脸变长了?所以罗宋宋你不认识我了?”
他走的时候,她能直视他的双下巴,现在她的视线只能锁定在他两条锁骨间的深坑。
他比镜头上瘦许多。每次看他的海报,衬衫上总有两排褶皱,原来缺少衬托的时候,他的胸膛太单薄。
脱胎换骨的智晓亮站在罗宋宋面前,呈现的不仅仅是视觉上的震撼。
他的改变明明白白地告诉罗宋宋,不思进取的人,是可耻的。
“你有没有变?”智晓亮拉起她的左手,”除了声音之外……有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罗宋宋咧开干燥的嘴角,嘴角一条青色的脉络隐隐可见。
“外星人……欢迎回来。”
智晓亮下垂的眼角流露出一丝复杂;他低下头,轻轻地亲了亲她受伤的手腕。
“宋宋,我都知道。这个世界没有秘密。区别仅仅在于我已经厌烦假装你们真能瞒住我。”
罗宋宋的热泪喷涌而出;于此同时,远在白放老师家中,孟觉在削梨皮的时候失手割伤了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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