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从纪守拙手里拿过药瓶,问道:“江樵想怎么做?”
在姐姐犹豫的片刻里,纪守拙想了很多,如果姐姐不答应,他也会想另外的办法,他已经稀里糊涂的二十几年了,爸爸这件事上,他绝对不要再浑浑噩噩了。
“我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打通后,那边很快传来了江樵的声音,“喂?哪位?”
这是两人分开后,纪守拙第一次主动给江樵打电话,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他怕江樵会再骗他,又怕自己不能知道真相。
“我是纪守拙。”
“守拙?”江樵的音量明显提高了好几个度,纪守拙下意识看向他姐姐,他姐姐也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纪守拙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跟我姐想听听你打算做什么?”
江樵的办法很古怪,让他俩最近尽量在洪令面前提起爸爸,越频繁越好,偶尔最好还能将爸爸的遗物放到平时不会放的地方。
纪守拙姐弟俩眉头紧蹙,没明白江樵到底要干什么。
江樵叹了口气,他那边也刚刚安排好,“我知道,不听洪令亲口承认,你们是不会相信的,所以,先别问,照我的意思先做。”
“阿令,什么情况啊?”
洪令不耐烦地推开了股友的胳膊,他也想知道什么情况,前些日子,股友说有内部消息,他怕消息不准确,买得不多,就当是试试水,没想到真的涨了。
那会儿股友还调侃道:“你看吧,我都让你多买点,你还不信我,赚这么点都不够你还赌场利息的。”
股票这玩意儿就是这样,买得不多,赚少了也会后悔,这股友的消息倒是多,后来他跟着买了两回都赚了,随之而来的胆子也变大了不少。
就在他上头之际,他好像走了霉运似的,股友不买的时候,他一个人赔,赔得他畏手畏脚的,后面不敢跟,股友又一个人赚,看股友赚钱他眼热。
他气急败坏道:“你不是说你有内部消息吗?”
股友摊开手,“那前几回确实是涨了,我的消息也没错啊,我看你最近是太衰了,你不买的时候就涨,买的时候就跌,什么运气啊?你别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吧?”
股票这玩意儿本来就是三分实力七分运气,都玩这东西了,还能不信运,但洪令正冒火,逞强道:“放屁,分明是你触我霉头。”
“回头找个大师给你算算,给你转转运。”股友随口又道,“那我这儿的内部消息你还要不要听啊?”
洪令懒得搭理他,叫了计程车直接回家去了,这一路他都在想,他财运倒头了,不应该啊,他哪回不是逢凶化吉啊,难道真要照股友说的那样,找个大师给他算算,真有小人挡他财路?
一进家门,发现纪巧荷纪守拙,还有纪尤青都在,洪令的火气堵在了嗓子眼儿,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守拙今天没出摊吗?”
纪巧荷头也不抬地回了他一句,“没什么事就回来了,顺便把尤青也接了回来,守拙说想休息一段时间,好好看看铺子。”
“呵,那挺好……”洪令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干笑两声,转头去换鞋。
又听纪巧荷开口道:“今天公墓的人打来电话,说爸爸隔壁的那座坟在下葬的时候撞掉了爸爸坟上的石屯,连那棵桂花树都刮断了,人家说是愿意赔,问我们怎么办,虽然一个石屯装饰作用,无伤大雅,但是总不能一直放任着不管,我们得尽快找个时间去看看。”
一听到提起纪传宗,洪令就格外别扭,他“嗯”了一声。
“姐夫,你最近挺忙的,没时间的话就我跟姐姐去吧。”
洪令暗暗松了口气,“我还想说等我忙完这一阵,爸那儿要是急的话,就你跟你姐去。”
第65章
晚上给纪尤青泡牛奶的时候,纪巧荷给她自己和洪令都泡了一杯,她端着两杯牛奶进了房间,刚好看到洪令捏着鼻梁,一脸疲惫的模样。
“尤青喝完牛奶睡了。”纪巧荷随手将其中一杯牛奶放到了桌子上,小口抿着自己手上端着的那杯,“怎么了?工作不顺利?”
哪儿是工作不顺利啊,是股票赔了太多钱,洪令有些焦头烂额了,可能在纪巧荷心目中,自己先前没有出去工作过,工作上遇到各种困难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洪令也只能顺着纪巧荷的话应承下来,“嗯,是有点麻烦。”
纪巧荷用杯子挡着脸,不动声色问道:“你先前借给你朋友的钱怎么样了?那笔钱数目不少,他不是跟你定好了还款时间?”
一听到钱的事情,洪令神经都绷紧了,面上还得强装镇定,他露出那副可怜的模样,“那笔钱不少,催着他还也不太好,拿不出来的话,是硬把人逼上绝路,再等两天吧。”
纪巧荷垂下眼睛,看着杯子里的牛奶,洪令这番话是在影射他自己吗?
纪巧荷这么问他,无非是想给他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洪令没有把握住,她随后将桌上的牛奶往前推了一段,“看你脸色不太好,给你泡了杯牛奶,喝了早点睡吧。”
钱的事情能这么糊弄过去,洪令也算是松了口气,讨好似地说了句“老婆真好”,甚至没有过多怀疑,端起牛奶一饮而尽。
第二天一早,洪令是被纪巧荷叫醒的,他昏昏沉沉的,耳边是纪巧荷关切声音。